然后敞开门站一边。
陆潜才不理他这故作冷淡,嬉笑着扑上去,还记得顺手带上了门:“我说你这是什么反应,怎么,是还有可能把我拒之门外吗?”
“你要是敢拍了那么久的戏浑身脏兮兮地找过来,信不信我就不让你进?”郜誉伸手要推开他,奈何陆潜搂得紧,他愣是没推动。
陆潜虽然走得急,但最起码还没忘记换件衣服。他贴在郜誉耳边,轻轻说:“先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洁癖?”
郜誉歪头对上他的眼睛,眯着眼看他:“怎么?我毛病还多着呢,后悔了?”
陆潜哪儿敢接这话茬儿,松开手,说:“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我这就打理下自己。您这儿的洗漱间……借用下。”
郜誉微扬下巴,表示准了,然后转身回了客厅。
陆潜摊手表示无可奈何,却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一点算不上好,还是得处理下的,推开洗漱间进去——然后站到镜子面前——镜中之人眼神之中已经不带迷乱调笑,一片清明中甚至有点严肃。
郜誉在他来的那一刻开了门,没等他叫……为什么?
要么是郜誉就在门那里看着等他——以郜誉的性格基本没有可能,要不就是,郜誉听见了脚步声。
陆潜也住在这家酒店,就在楼下,对于这门的隔音情况有深刻认识。难得的,隔音挺好。以陆潜这种既有天赋又练过的耳力能听见,估计普通人真的注意不到。
而陆潜也知道自己脚步有多轻——他学过如何控制自己落脚的轻重,虽然不是在跟踪和隐藏行迹的时候用不到,但多少平时也会带上这习惯,这使他脚步的声音比之其他成年男性要低,更不容易被听到。
虽说郜誉因为在等他所以有意关注了也可能注意到——但是真的可以吗?真的这么巧吗?
陆潜心绪涌动,奇怪的想法不断冲击着他,有点烦躁。
他打开龙头放水、认认真真洗了一把脸,滑下的水滴一点点带走不好的想象。想多了吧?他是做这个出身,太敏感了,一般人除了被吵到的,哪里会有人注意隔音问题,还是先进房间就开始研究的?他不光研究了隔音,还把有没有监控设备以及各种逃生出口都琢磨透了,保证自己处在一个绝对封闭且安全的环境之中。
这是他的习惯,他是不是因此太敏感了?分明他才是会注意各人的脚步声的那个。
陆潜整理下仪容仪表,无声地开口“没事的”,然后推门出去——他对郜誉的喜欢不掺杂这些,那只要事情不变复杂,他就愿意去相信。相信他的直觉,相信他喜欢的人。
郜誉靠在榻上合着眼,没睡着,应该就是在休息,因为陆潜注意到当电视中一个嘉宾读错了一个音的时候郜誉皱了皱眉——
“你们这……从事文字工作的人?”陆潜考虑了下这个称呼是否合适,后来觉得他又不是别人他是男朋友,在意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都特别注意读音和语病?”
郜誉掀开眼皮看他,好像是因为困倦显得有点有气无力:“也不是。我应该就是强迫症而已,听着看着不舒服。不过错着错着都能变成对的,倒也无所谓。”
“洁癖、强迫症,还有什么?”陆潜边问边坐下拆外卖包装,“啊煎饺!我想吃这个!”
“想吃就吃,至于这么激动吗。”郜誉撑着脑袋又换了几个台,停在了一档歌唱竞技综艺上。
陆潜看着桌上的几盒东西,发现这就是他当时在郜誉买的那一大堆里挑着吃的那些。啧,这人,记得还挺清楚。就是不会好好说话。
陆潜发现,和郜誉这人不熟的时候,就会觉得他会做人、不张扬、有点搞艺术的人特有的跳脱但是不严重;一旦熟起来吧,会发现他温柔稳重的一面,十分百变,实际上却性冷不好搞。而发展到他们这一步——
郜誉好像就没了顾忌,任何东西都不藏着,毛病随随便便就露出来,不想谈的事情根本就连应付都不应付,其他能妥协的事情让步也是不在话下,十分好说话。
就像俄罗斯套娃——陆潜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拆到了第几个——应该差不多到头了吧?
反正如今看着郜誉,陆潜觉得他放松多了,攻击性下来,嘴损的时候虽然也是真的不留情,但是那挑衅似的笑意看上去还挺带感——反正陆潜心大不计较,郜誉态度再随便他看着也舒服。
可能是被下了蛊了。
“哎,刚刚为什么我还没敲门,你这儿就主动开了?是有心灵感应吗?”陆潜状似不经意的问。
“没有,别瞎想,”郜誉这男人不想解风情的时候那就是真的让人气到牙痒痒,“你家小助理一离开你就给我发微信让我注意着,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楼下把人甩了,估摸着时间去,正好感觉有动静。”郜誉动都没动,看着电视说,“怎么?这么期待心灵感应?那肯定不行啊,咱们要真是恋爱第二天就能有这等默契,肯定得是上辈子留下的孽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