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儿……”
程池也一愣,而后笑笑:“火气这么大,看来是不冷。”
何雨菲眸光尖锐,面无表情地瞧着徐乐陶,恨不得撕了这张脸。
徐乐陶沮丧着脸,用拇指勾了勾书包肩带,“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程池也从口袋里摸出盒压片糖,捏在掌中,伸过去手做了个倾倒的动作,“吃吗?”
“不吃。”
程池也撤回手插进口袋,见她还傻愣着,又抽出手来把她滑落的书包肩带往上提了提,“外面冷,早点回去。”
徐乐陶以为是在赶她,心里酸胀难受,闷声闷气地转过身,走了几步,回身警告那一男一女:“我们学校不让早恋,你俩注意点影响。”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徐乐陶沉默寡言地洗了澡钻进被窝。
半夜睡不着,翻身坐起,打开日记本,一字一句行云如流水:
「如果当时我没跟上去,我现在应该还蒙在鼓里;
如果我还蒙在鼓里,我现在应该在拥抱彩虹;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爬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好几个来回,还是睡不着,越想越委屈。
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孩,结果就遭到了玩弄,忍不住下床又打开了日记本,转行补充了句:
「我的世界失去了彩虹,只剩下单调的黑白色。」
都快两点了,屋里还亮着灯。
徐健安半夜上厕所,在门口敲了两下门,“陶儿,怎么还不睡啊?”
徐乐陶收起笔记本,爬回自己床,关灯,闭眼。
一切悄无声息,徐健安看屋里灯暗了,迷迷糊糊地走开了。
翌日醒来,徐乐陶整个人都有点萎靡不振,脸色苍白,眼圈乌黑,像个夺魂索命的女鬼。
夜里终于寻思明白一个道理,用三毛的话来讲,那就是——
“如果你给我的,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
白日里,徐乐陶沉默寡言,安静得像个乖乖女,导演找她借错题集,她也不说话,直接就扔了过去,差点砸死个人。
导演以身试险,弱弱地问:“你今天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是没睡好?还是又偷摸涂bb霜了?”
徐乐陶幽幽看他一眼,“没睡好。”
导演小心翼翼地猜测:“是不是快要考试,你焦虑了啊?”
徐乐陶口气冷淡:“不是。”
“啊,不是因为这个啊。”导演心想不聊学习了,聊点你爱听的吧,“那是不是因为你有早恋的苗头,被你爸教训了啊?”
这你肯定爱听吧,你们小姑娘不就喜欢这种咯噔又缱绻、还适合引申下去的话题。
没想徐乐陶反应特别激烈:“我什么时候早恋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早恋的,看见早恋的我就烦!不好好学习,净整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导演被她整懵了:“你这么激动干嘛,咱班又没人早恋。”
徐乐陶有意往程池也身上探了一眼,“怎么没有,咱们班,就有一个。”
导演眯了眯眼,搞得像交换情报的间谍,“谁啊?”
“名字是三个字的。”
导演猜了一圈可疑人物,还是没猜出是谁,“你就直说吧。”
徐乐陶稍微给了点提示:“五行缺水,名字里带三点水。”
“这个范围可就小了。”导演摸着下巴作沉思状,“三个字的,还带三点水……不会是你后头那两位吧,他俩名字里可都带了水。”
徐乐陶:“……”
“尤其是孙泽洋。”导演伸手比了个二,“他名字里带了两个水,他可太缺水了。”
徐乐陶:“……”
程池也鼻息里嗤出一声笑,很轻,近乎听不见。
小组讨论时,程池也拿了本数学习题册,准备每个重要考点都压三四道题,导演格外虔诚,拿着红笔准备做记号,一看徐乐陶半死不活的样儿,拍拍她课桌,“愣着干嘛,学霸要压题了。”
徐乐陶不情不愿地掏出习题册拍桌上,“压吧,我倒要看看能压出个什么花儿来。”
说着从桌肚里掏出一排娃哈哈ad钙奶,一排是六个,给周心蕊和导演一人一瓶,甚至后排的孙泽洋和姜大胯都有口福,就是没给程池也。
导演觉得她今天有点过分了,这不是带头搞霸凌嘛,“你这不还剩两瓶嘛,你自己喝一瓶,再给学霸一瓶。”
徐乐陶偏不给,护食一般兜进自己怀里,用吸管把两瓶都给戳开了,一会儿吸吸左边,一会儿吸吸右边,雨露均沾地啜吸着。
程池也没当回事,笔身从虎口绕到小拇指,熟练地转了个来回,“不用,我不喝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