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陶第六感特强, 直觉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头,“提这个干嘛,跑题了,咱们接着聊学习吧。”
程池也歪斜着身子,单手撑着额头,一只脚踩在椅子的横杠上,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清闲又慵懒, 压根不像是个参与学习谈论的人员。
“我们都不知道, 讲讲吧。”
嗓音清淡, 听不出具体情绪, 不过心情大概不算坏。
导演一笑, 开始讲:“徐乐陶有次考数学, 遇到不会做的题, 把人题目给改了。”
陈年糗事公之于众,徐乐陶只想把他嘴给堵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有啥好说的。”
导演可不听她的:“改成她自己会的,完了我们老师问她什么意思,她说题目出错了,条件给的不足,没法算。我们老师气得脸都绿了,就说,那要能让你算出来,还能叫压轴题吗?然后徐乐陶就哭了。”
“哭了?”程池也想象了下那与她本人极度抽离的场面,“初几的事?”
导演回:“初一,小姑娘脸皮比较薄。”
徐乐陶抓起桌肚里的书包抽他,“找死啊涂岩!”
这是一个信号,徐乐陶只有在勃然大怒的情况下,才会直呼他大名。
“好了陶姐,我不说了。”导演顾不上狼狈的形象,连连举手讨饶,“明天给你带早饭。”
徐乐陶板着张脸,咬牙作罢。
导演笑嘻嘻看她一眼,又指着徐乐陶刻在桌上的‘早”字给大家看:“这就是徐乐陶模仿鲁迅先生刻的那个‘早’,意志力很强吧。”
一听是在夸她,徐乐陶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捋了下头发,用眼神暗示他“会夸就多夸点”。
导演意会过来,提了提嗓子,继续:“她这人最大的优点有三个,一是从来不迟到,二是从来都不困,把睡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最后一个优点,那就是她的性格非常温柔。”
徐乐陶露出难为情的神色,“好啦,别说了。”
“哎呦我的天,蚵仔煎那股味儿又出来了。”
“闭嘴啦。”
程池也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
导演偏不闭嘴:“这种温柔的性格,简直超赞的啦,她男朋友有福气咯。”
徐乐陶羞涩低头,假装忙忙叨叨地整理书包。
口香糖嚼得没味了,程池也抽了张纸出来,低头吐掉了嘴里的糖,再抬头时,似乎是随性一问:“你有男朋友啊?”
徐乐陶故弄玄虚地“啊?”了声,其他话一概没说。
周心蕊眼波在他俩之间流转了圈,徐徐搁下笔,声音柔柔地说:“我强项是语文和英语,物理化不是很拔尖,你们在语文和英语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女孩扎着高马尾,额前垂下几绺碎发,发丝柔发细腻,被她轻轻用手拂到耳后,露出圆润小巧的耳垂,温柔中平添几分俏皮。
程池也接上她话:“数理化可以问我。”
周心蕊心口一荡,微微低了低头,那种被长久无视的酸楚彻底烟消云散了,眉眼间漾出动人的神韵。
徐乐陶嗓门比平时要含蓄许多:“我英语还行,你们英语上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们可以一起讨论讨论。”
程池也抬腕看了看手表,转了话题:“还有三周,物理化我到时候给你们压几道大题。”
导演兴奋道:“谢谢学霸!”
周心蕊:“谢谢。”
徐乐陶心说你俩该谢的人应该是我,要不是因为我,他哪儿有那闲情逸致给人押题。
“发什么愣啊。”导演猛地拍了她一下,“赶紧谢谢人家学霸!”
徐乐陶回了神,口气傲慢且娇气:“你俩谢就行了,我不用谢。”
我跟他是一家的。
程池也没往她身上看,“哒”地扔下笔,一面收拾书包,一面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确实已经挺晚了,导演说了句“都回去吧,明天再接着搞”就转回了头,徐乐陶把散在桌上的笔一支一支装进铅笔袋。
周心蕊没有动作,几秒的迟疑之后,她说:“程池也,我能问你道题吗?”
从声音里能听出来,这话应该是鼓足了勇气。
徐乐陶一顿,慢慢拉上拉链,收拾练习册时,不小心掉落了书页里夹的笔。
她连忙弯身去捡。
一只修长清瘦的手擦着她指尖,捞起了那支笔。
徐乐陶心脏扑通了一下,指尖感觉烫烫的。
“什么题?”程池也把笔搁桌上。
周心蕊说:“物理。”
程池也没想,拒绝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好。”周心蕊抿了下唇,眼神里的神韵渐渐黯淡下去。
姜大胯他们也讨论完了,他们小组都是垫底辣哥,讨论后一致决定:拒绝焦虑,顺其自然,考出真实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