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姜大胯直接就爆了句粗口,他太震惊了。
孙泽洋一脸“我就说嫂子厉害吧”的表情,声音压得更低:“他之前跟我打听过徐乐陶,问我有没有徐乐陶的q-q号或者微信号。”
“你咋说的?”
“我就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徐乐陶,人直接就承认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你没戏了,徐乐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很高很酷,在咱们学校很出名的哟。”
姜大胯背抵栏杆,放荡不羁地笑了笑:“他问没问是谁。”
孙泽洋很实诚:“没问。”
“……”姜大胯搂了把头发,“这傻大个儿求知欲不行。”
*
翌日,孙泽洋大摇大摆地走到徐乐陶桌旁,端着一副上帝赐福人间的表情,把一瓶桃子味的饮料摆到了她桌上。
瓶身覆着冷凝的水珠,应该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不久。
十一月份送人冷饮,真不知道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徐乐陶懵逼:“你干嘛?”
孙泽洋提了提校服领口,吊儿郎当地说:“听说你们女生都喜欢粉红色,看看这饮料瓶子够不够粉。”
“大白天的,你发什么骚啊。”
“跟我没关系,这饮料是胯哥请的。”
导演抻着脖子,笑得一肚子坏水,见缝插针地说:“我也喜欢粉红色,下次让胯哥也请我喝呗。”
徐乐陶推开那瓶饮料,皱眉道:“不爱喝,拿走。”
“不喝给我。”导演伸手去捞,被徐乐陶重重一拍,吓得缩回了手,“出息!”
孙泽洋夺回饮料塞进口袋里,“不喝拉倒。”
导演一脸谄媚地套起近乎:“你跟姜大胯这么熟的嘛,我靠,他在论坛里超有人气的。”
“废话,你以为谁都能当哥啊,那可是能文能武的胯哥。”孙泽洋瞧不上导演这种小身板男生,言语间多有优越感,“你好像很崇拜我兄弟啊。”
导演笑嘻嘻:“那必须的。”
徐乐陶忍无可忍:“你俩搁这儿说相声呢。”
孙泽洋以为徐乐陶是在拿乔,斜着眼嗤了声:“女生就是矫情,没得唠,走了。”
背影潇洒,活像一只土公鸡堆里的鸡王。
“姜大胯为什么要送你饮料?”导演审视着当事人,目光锐利如同法官。
徐乐陶也觉得莫名其妙:“You ask me , I ask who.”
不过她仔细一寻思,这行为应该就叫作“投桃报李”——有天晚上回家,姜大胯问她家住哪儿,她懒得搭理,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几串关东煮,那人盯着她纸杯里的甜不辣,孩子气地问:“这是什么?”
瞧他一脸天真,徐乐陶拿出那串丸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甜不辣你没吃过吗?”
“没吃过,好吃吗?”
“你尝尝。”徐乐陶把那串丸子递给了他,“吃完赶紧回家,别再烦我。”
……
回忆戛然而止,徐乐陶冷不丁听见导演冒了句惊世骇俗的话,“姜大胯不会是喜欢你吧?”
“怎么可能!”徐乐陶反应激烈,“他傻逼兮兮的,哪懂情啊爱的!”
导演呲牙笑:“程池也最懂。”
徐乐陶没甩他,扭头看向第二组后排的位置。
周围很吵,那人仿佛游离在“闹市”之外,插着耳机,微低着下颌,安静地在看书。
校服衣领罕见地拉到了顶,立在下巴的位置,恰好遮住面部的凌厉线条,让那张原本冷酷到极限的脸庞多了一丝单薄的少年感。
也许是注视太久被他发现了,程池也翻页的时候,稍稍掀了掀眼皮,眉骨深邃,眼底情绪淡淡。
四目相对,徐乐陶慌不择路地低下了头,耳根热得厉害。
心脏跳动得厉害。
一秒。
两秒。
……
再抬头时,他还是刚才的坐姿和动作,手指微弯,掖着书页一角,随时准备翻到下一页。
并没有朝她投来任何眼神。
刚才的一切,原来都是一场自作多情。
孙泽洋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姜大胯十分不解,于情于理这丫头都不应该拒绝他的饮料啊。
“你说她咋想的。”
孙泽洋拧开饮料喝了一口,透心凉,凉到了天灵盖,牙都被冻磕碜了,他稍微缓了缓,才说:“她脑袋笨,理解不了你的心意,不如写封情书给她点明了。”
姜大胯想到自己语文就考那点分,遣词造句水平实在拿不出手,不禁有些为难:“我作文不行啊。”
“包我身上,我那言情小说是白看的嘛。”孙泽洋主动揽下这活儿,“我最擅长写的就是散文,形散神不散。”
姜大胯颇感欣慰:“有你在,我踏实。”说完向后一抹头发,仰天感慨,“妈的好烦啊,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无牵无挂,来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