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学习学累了。”她说。
导演“哦哟”了一嗓子:“你很了解嘛。”
张志豪对导演刚才的那番话不以为然:“我听人说, 他高一就把高中三年的课程都自学完了, 平时上课遇到不会的或者感兴趣的才听听。”
“那他平时不听课, 都干嘛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像这种学神,肯定有他自己的规划。”张志豪顿了下,忽地想起什么,接着往下说,“有回下课我去收化学作业,看见他在做数学卷子,那题目一看就是竞赛题,我光看得懂中文字,其他啥也不懂。”
冯雪补充道:“他以前好像是搞数学竞赛的。”
徐乐陶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他超厉害的。”
导演欠嗖嗖地说:“可他不是挺会玩的嘛,哪来的时间学习?”
张志豪秒懂,揶揄:“时间管理大师呗。”
徐乐陶拍桌子,口气很冲:“不许造谣!你们两个酸黄瓜!”
导演和张志豪互相交换个眼神,笑而不语。
冯雪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狐疑地看她一眼:“高一的时候,我有次去老师办公室,程池也他妈妈正好在,就听他妈跟老师说,他每天晚上都学到挺晚。”
徐乐陶插了一嘴:“他妈漂亮吗?”
冯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漂亮。”
“有多漂亮?”徐乐陶又问。
导演伸胳膊怼了怼她,“别捣乱,聊学习呢。”
徐乐陶乖巧坐好:“聊吧,我听着呢。”
冯雪总结:“想考年级第一,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有些人吧,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比咱们这些平庸之才都要认真。”
导演内涵地问:“徐乐陶,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啥想说的,我就还想问问……”徐乐陶不好意思地看向冯雪,“他妈看着好相处吗?”
冯雪也不傻,笑着朝她挤了挤眼:“你问这个干嘛?”
“我…我就想讨点经验,回家鞭策鞭策我妈。”
导演咳嗽了两嗓子,再次跟张志豪来了个秘而不宣的眼神交流。
语文课也是讲试卷,师太嘚啵嘚啵讲了一节课,下课铃响,她意犹未尽地喝了口水,“剩下的咱们下节课再讲,最后我提一下这次的作文,题目要求是不是很明确,让你们写散文,散文最关键的要素是什么,形散而神不散,有些同学写的那是什么玩意儿,都快散到没边了。不会写散文的,把人家周心蕊的卷子借过来看看,哦,周心蕊的作文我一会儿复印好了贴在咱们班的范文墙上。”
她端起茶杯,眼神一乜:“程池也,跟我来趟办公室,把你试卷带上。”
程池也这次语文考了109,马马虎虎的成绩,绝对算不上垫底,但跟其他几科接近满分的成绩相比,就显得有点掉链子。
徐乐陶的目光还停留在程池也身上,她看见那人撑着桌沿,懒懒起身,把压在数学奥赛题下的卷子抽了出来,捏在手上,走出去。
估计师太讲卷子时,他还在那儿死磕奥赛题。
十分钟的课间休息,徐乐陶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刚巧碰见从师太办公室出来的程池也。
他嚼着口香糖,看上去没什么情绪,冷淡的眼皮下藏着一双黑如礁石的瞳仁。
徐乐陶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
程池也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擦着她肩往教室走。
走廊没几个人,穿堂风更甚,徐乐陶站原地愣了半晌,也走回了教室。
后脚铃声响起。
整节数学课,徐乐陶都有点心不在焉,往斜后方看了三四眼。
这些小动作自然都落进了姜大胯眼里,他靠在椅背上,身子往后仰了仰,忍不住抱怨:“有完没完,看一眼就得了。”
孙泽洋正低头偷看言情小说,随意附和了句:“一眼哪够看的,你就是照进她生命里的一束光。”
姜大胯听得老脸一红,笑着踢了他一脚。
晚上饭点,徐乐陶悄悄跟导演说:“你去把程池也的语文卷子借过来看看。”
“你拿人卷子干嘛?”
“我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给他一点写作指导。”
“就你……还写作指导?别逗了。”
徐乐陶并不生气,狡黠地说:“你别忘了,我可是女生,有女性特有的那种细腻和感性,对他写散文一定有帮助。”
也就在同一时间,四楼九班的雷哥莫名打了声巨大的喷嚏,他揉揉鼻子,翘着二郎腿继续跟他的一众小弟讲述前不久的考场风云:“我欺负女生?可拉倒吧,她不算女的,她是母夜叉,不知道夜叉长啥样儿的,回去翻翻《山海经》,长得老吓人了。”
雷哥边说还边比划:“她当时不是冲我吼嘛,我直接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你吼谁呢!还回家告诉我爸,你威胁谁呢!那母夜叉当时就怵了,捂着脸一个劲儿地跟我道歉,不信你们去三班问问,她叫徐、徐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