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程池也的视线已经回到屏幕上,游戏画面切入进一个古堡。
“我又没问你这个,我管他是男是女。”
程池也挑眉笑,懒洋洋道:“哦, 那是我会错意了。”
话音刚落, 徐乐陶发现程池也按熄屏幕, 退出不玩了,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管理, 捞起书包, 撂下两字:“走了。”
徐乐陶一扭头, 看见了秦铭睿。
原来是在等他啊。
“徐乐陶!”咋咋唬唬的声音突然闯入。
本该已经坐上公交回家的导演突然又出现在了教室。
“你不是已经走了嘛。”徐乐陶道。
导演解释:“西瑞说请我喝奶茶,让我等等她。”
“大晚上喝什么奶茶,不怕半夜失眠啊。”
“失眠就爬起来学习,一分一秒都不浪费。”
徐乐陶拉上书包拉链,损道:“真有你的,年级第一都没你能吹。”
“又来了,全世界都知道你同桌是年级第一了。”导演翻了个白眼,“走啊,去七班看看。”
两人猫到七班窗户边,趁着地中海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徐乐陶直接把半个脑袋探了进去,差点杵到埋头打游戏的某位男生,男生打正嗨呢,冷不丁头顶飘过一阵阴风,他抬头,“哎呀妈呀,你谁啊!?”
好在同学们都坐不住了,教室里浮躁异常,有点白开水煮沸的前奏,他俩的这点动静完美地掩盖在浮躁里。
徐乐陶说:“我是三班的。”
男生将信将疑地瞅着她,没吱声。
徐乐陶问:“你们班主任在干嘛?”
男生说:“在传道受业,你找谁?”
“陈西瑞。”
地中海粉笔一丢,转过身,中气十足道:“黑板上这五条题目都回去给我好好消化,高考必考一条,两分,啊,爱要不要。我就带你们一个班,独此一份,别班同学赶不上这好事儿。”
徐乐陶掏出手机“咔嚓”把黑板上那五道题给拍了下来,拍得还挺清晰,“天大的好事儿居然让我给赶上了,怪不得我今天眼皮老跳。”
“左眼还是右眼?”导演问。
“右眼。”
“右眼跳灾啊陶姐。”
地中海捋了捋所剩不多的几根头发,一个帅气甩头,脸色骤变,“偷看的那女同学!你哪个班的!?”
刚才跟她聊挺欢的男生:“老师,她三班的,我刚看见她拍照了。”
全班爆笑,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座位靠窗的几个男同学甚至把头探了出去。
徐乐陶矮下身,拉着导演鸟悄儿跑了。
多亏这场小插曲,七班教室渐渐炸开了锅,有收拾书包的,有交头接耳聊天的,甚至还有人大摇大摆走到讲台上报告老师自己要上厕所……
地中海备受打击,痛心疾首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同学们。”
大约五分钟后,陈西瑞跟他俩汇合,从教学楼吐槽到校门口奶茶店,一路吐槽地中海。
“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让我们六点来上早读,还好被我们班同学集体驳斥了。”
“消消气啦西瑞,我们一会儿去买欧巴的杂志。”
陈西瑞猛地踢开一粒小石子,抱怨道:“还天天拖堂,烦死了。”
“拖堂是挺烦的,我们学生下了晚自习就应该赶紧回家吃饭,一天必须吃四顿,不然营养跟不上,这我爸说的。”徐乐陶给导演使了个眼色,“帮瑞姐拎下书包。”
导演反呛:“你怎么不帮?”
陈西瑞瞪他:“天大的福分还不快受着,想不想喝奶茶了!?”
导演撅了下嘴,郁闷地接过她书包,反背在胸前。
开过春后,气温小幅度回升,学校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冒了绿芽,散发出沉郁的香气。
徐乐陶挽着陈西瑞悠哉悠哉地走着,想到待会儿可以买到心仪的杂志,心情莫名舒爽。
“陶儿,我跟你讲,以后找对象千万不能找男老师,那张嘴哦,太——”陈西瑞愣了下,“诶那不是程池也吗?”
徐乐陶朝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看见了溶溶月光下的一个背影,个高,身段挺,那种漫不经心的少年恣意,隔着背影她都能辨认出是他。
陈西瑞眯眼看着:“旁边那谁啊?看着好眼熟。”
导演:“不就那转校生嘛。”
“看一次被他帅一次。”
“这也叫帅?你有没有点眼光啊。”徐乐陶想过去瞧瞧,走出几米,听见陈西瑞搁后面嘀咕,“你发现没,自从跟着程池也混,她这审美越发苛刻了,那还不叫‘帅’!?帅呆了好吗!”
徐乐陶猫过去,猫到一棵香樟树后边,树干粗壮,外加夜色暗黑,恰到好处地将她隐蔽起来,她有一毛病,喜欢出其不意吓人一跳,但也仅限于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