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位新同学的待遇一样,顶着全班的注目礼走到自己座位上。
徐乐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看着他走过来坐到椅子上,笑眯眯地说:“你怎么才来啊,你的新课本我帮你领了,放你课桌里了。”
“谢谢。”程池也掩唇咳嗽了两声,带着点鼻音,“上午没什么事儿吧。”
“没啥事儿。”徐乐陶关切询问,“你生病了啊。”
“小感冒。”
程池也在胳膊底下垫了本书,倒头趴桌上睡觉,徐乐陶眼睁睁看着他阖上了眼皮,生生咽下那句“我想邀请你共进新学期的第一顿晚餐”。
导演转头问她晚上去不去吃门口的小杨砂锅,她朝他“嘘”了一声:“小点声,他睡了。”
“刚开学就倒下了,他怎么了?”
“身体抱恙。”
“哦。”导演问,“那你跟不跟我一块吃砂锅啊?”
“吃啊,我今天要点份牛肉砂锅加火腿肠。”
一下午,程池也都没怎么说话,基本是在梦里上完了四节课,仗着优等生的身份,老师们基本是睁一眼闭一眼。
只有师太颇有微词,粉笔头刚要砸过来,徐乐陶赶紧起身,说出那串早已帮他想好的措辞:“老师,程池也今天生病了,身体不舒服。”
这天的晚自习他也没上,徐乐陶吃完砂锅回来,隔壁座已经人走茶凉。
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下了晚自习,班里零零落落地喧哗起来,徐乐陶快速收拾好了书包,然后走到江樊宇那里,明着暗着打听程池也身上的“谜团”。
江樊宇应付几句想把她打发走,但他显然低估了徐乐陶的持久力和恒心。
“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徐乐陶忧心忡忡地问。
“那你可想多了,谁敢欺负他?”江樊宇说,“他今天真是身体不舒服,昨天白天就发烧了,夜里估计都烧糊涂了,已经跟老王请假了。”
徐乐陶名侦探附体:“不对,你有事儿瞒着我。”
实在被她问得没招,江樊宇简单透露了几句:“可能跟他家里的事儿也有点关系,我不是特别清楚。”
徐乐陶记得程池也他爸好像是再婚了,脱口而出:“是不是他爸又给他找了个后妈?”
“哎呀不是,你别问了。”
“生而不养,他日坟头必长草。”徐乐陶愤然道,继而叹了口气,语气还有点力不从心,“他今天都没怎么跟我说话,我给他讲笑话,他都不听。”
日光灯在她脸上投下一片落寞的阴影,秦铭睿从她身边经过,长腿迈得很慢。
江樊宇注视着他离开,向来和颜悦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
徐乐陶捕捉到了,特别惊讶:“诶?你刚才翻白眼了。”
“有吗?”
“真翻了,我都看见你眼白了。”徐乐陶还算机灵,朝教室张望了一圈,最终锁定了目标,“你不喜欢新同学啊。”
江樊宇不置可否。
徐乐陶循循善诱:“没事儿,你可以毫无保留地跟我分享,因为我也不喜欢他。”
“你说你不喜欢他,那你刚才怎么没冲他翻白眼?”江樊宇独辟蹊径想堵住她口。
“别那么较真嘛,你就把实情告诉我吧,咱们现在是一个梯队的。”
“实情就是——”江樊宇挎上书包,冲她呲牙一笑,“我也不知道。”
楼道里浸满橙黄的灯光,徐乐陶满怀心事地走下楼梯,不期然与新同学撞了个满怀。
她吓得一哆嗦,待看清了人,内心直嫌晦气。不知为何,她对这位新同学有种天然的敌意,说不清道不明。
“走路看着点啊。”徐乐陶充满怨愤地嘀咕,“给我吓够呛。”
秦铭睿站定,声音里没什么起伏:“徐乐陶?”
“有事儿啊?”徐乐陶勾了勾书包肩带,“没事儿我要回家吃饭了。”
两人隔了一级台阶,身高将将齐平,秦铭睿审视她一番,笑了笑,说:“教务处在B栋。”
“你找着了就好。”徐乐陶扯着书包肩带一级一级往下走,走到楼梯拐弯处,悄咪咪回头瞅了一眼,正对上那人探究的目光。
靠,晦气到家了!
回到家,徐健安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宵夜,一碗荠菜馄饨配果切,应该是刚盛上来的,汤碗里还冒着热气,葱油调料的香味四处飘溢,她放下书包坐下来吃饭,他爸就在一旁看着,跟她聊了聊开学的事儿。
“爸,我这学期一定好好学习,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这学期考进班级前十五。”
上学期闺徐乐陶的排名进步了十多位,徐健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甚至还有点欣慰,觉着自家闺女长大了,懂事了。
“本来我跟你妈还想给你找个老师补补数理化,结果我把你的成绩发给你三叔看,你三叔看完之后就说不需要找什么家教,说你这成绩考一本肯定是稳了。不是爸爸吹啊,你这智商就随我,属于厚积薄发型,潜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