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听到这句话眼里露出得逞的光芒。打蛇打七寸,十几年来他真的太了解厉羽雾的脾气了,他轻笑着:“那我可记住了,羽雾哥以后可能忘了。”
……
黎栊躺在地上,深秋,湿衣服贴在身上冷的刺骨,就如同落入的冰窟。
黎栊的意识已有些涣散,他想今天自己可能就会死在这里。
不过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他已了无牵挂。
“黎先生,黎先生……”
黎栊挣扎着睁开了眼,看见来人是张姨。
“张……姨……”
张姨看见黎栊一身狼狈样,泪都快下来了:“看来少爷被那个南霜迷昏头了,怎么可以对枕边人下这样的手啊。”
张姨躲在厨房里早就看见黎栊被碎片扎伤了手,特地带了药下到地下室。
看见黎栊血痕累累的手,张姨忍住泪给黎栊包扎。
她看见黎栊冻得发抖的身体,有些歉意:“黎先生啊,不好意思,我没带干衣服下来。”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张姨肯伸出援手是黎栊想不到的。他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也不嫌弃什么,还勉强扯出笑来说:“没事的,谢谢张姨,这样就很好了。”
张姨看黎栊满足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了。她摸了摸黎栊湿掉的发梢:“好孩子。”
张姨是打心眼里喜欢黎栊。她觉得这个孩子干净朴实,不像南霜虽然每次见她都带有笑,但一双眼睛都是虚伪贪婪。
但不知道为什么厉羽雾就是喜欢南霜,心甘情愿地捧着惯着。
张姨叹了口气,孩子的事不是她这老一辈该管的,但是黎栊这个孩子如今太可怜了。
“黎先生,还能走吗?今晚你就勉强和我这老婆子凑合一晚吧。”张姨扶起黎栊缓缓地走。
此时她想起,少爷的房间,黎先生现在应该是住不下去了。
第十六章 发烧
张姨扶着黎栊悄悄地往楼上走,她想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惊扰到客厅的两个人,不然说不定又有什么麻烦。
但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张姨!张姨!”厉羽雾的呼喊声传来,张姨吓得身体一抖。
她观望了一下情况,确定只是叫她,又松了口气,把黎栊扶到角落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对他嘱咐道:“黎先生,你先不要乱走,在这里等等我。”
随后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蹭了蹭,赶忙跑到厉羽雾面前:“少爷,有什么事吗?”
“张姨,你收拾出一间客房,南霜接下来住在别墅里。”
“嗯。”张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传来南霜的声音。
“张姨,我想住在羽雾哥隔壁的那一间,可以吗?”
“就那间吧。”
张姨眉头紧皱,她就知道南霜这个omega不会安分,天生是个狐媚子。
但是少爷都同意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把事情吩咐下去就又赶忙去找角落里的黎栊。
张姨把黎栊扶回了自己的房间。黎栊一身都是水,全身冰凉,按理来说应该是要洗洗澡去去寒,但是黎栊手上有伤,不方便碰水。
而张姨是一个女omega,即使黎栊是一个失去了腺体的alpha,但终究是不方便。
张姨思索再三,最后只是拿出了一套自己年轻时候的旧衣服放在黎栊面前:“黎先生,你先换上吧,将就将就,你的衣服放在少爷房间,我现在也不好去拿。”
虽然黎栊浑身虚弱无力,但是还是冲张姨挤出了一个用力的笑容:“谢谢张姨,没事的,这已经很好了。”
“什么谢不谢的,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吧,等会别感冒了。”
张姨心里还觉得愧疚,少爷这人真是的,明明是喜欢的,为什么还要把人折腾这样。
只是有些话不该是她来说,张姨叹了口气,忙离开自己房间给黎栊腾地方休息。
谁承想张姨一语成谶,当天晚上黎栊就发起了高烧。
黎栊用被子把全身上下裹的严实,额头甚至出了汗。但他还是冷,如坠冰窖。
“妈妈,妈妈……”黎栊烧得糊涂,小声呢喃着。
在黎栊的人生里,母亲是缺位的角色。
但是他依稀记得小时候和母亲的温情时刻。在身心俱疲的时候,仍会回忆起母亲给他留下的一星半点的暖意。
幸好黎栊今晚是和张姨挤在一个房间,因为黎栊受伤又泡水里找了凉。张姨硬是把床让给了黎栊,自己打了地铺。
老人家睡眠质量低,黎栊的些许动静很轻易地就吵醒了张姨。
张姨起身一看,黎栊满脸通红,额头上不停的出着冷汗,把额头钱的碎发都打湿了。她伸手摸了摸黎栊的额头烫的吓人。
“这倒霉孩子。”
张姨一下子什么睡意都没有了,忙不迭地去拿了酒精过来,采用物理降温的方法,给黎栊的额头,面颊,脖子都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