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盘子里面条就一口,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想不到外国人看着长得人高马大,却长了个鸡崽胃。
傅乐盯着他黑洞一样不断张合的嘴巴,再看看他平坦的肚子,那么多东西,他都吃到哪里去了?
难道天师的胃和普通人长得不一样?
虽然之前在学校里见识过景澄的饭量不比寻常人,但对方这么放开了吃似乎还是头一回。
于是傅乐艰难地说了一句:“你胃口还挺好。”
景澄吃得满嘴流油,头也不抬。
不一会儿,候机室里又走进来几个勾肩搭背的戴口罩的少年人,景澄远远就听到他们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这个傻子,他以为自己瞒着大家偷偷从基地溜出来的事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转头就被教练从电脑里看到他的订票信息!”
“枉你被粉丝们称为‘明神’,智商可真够感人的!所以你来滇县到底是来干嘛?”
“这个问题我知道!咱们明神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帅到能让天神降怒,他粉丝跟他开玩笑说帅哥去了汀溪阁住一晚,房间就会失火,这小子居然还当真了!”
“我不是……”
“你就是!你这家伙自恋的很,我可是看得清楚,不然你还能找出什么理由?”
粉头发的男生被同伴怼的哑口无言,他能说他是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么?
染着铂金色头发的少年进来后环视一圈,见贵宾室里的人都各忙各的,似乎没人认出他们,便松了口气,招呼同伴找了个空位坐下。
“不过这次还好你没来得及去那里,我看到网上都在说汀溪阁已经被封了,老板似乎出事了。”
三人里唯一没染头发的男生小声道:“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反正跟咱们没什么关系。”铂金头咂咂嘴道,“我总觉得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山高皇帝远的,谁知道藏着什么妖怪?我有一个亲戚朋友的女儿跟同学两年前去滇县旅游,再没回来过,我们家乡的人都猜测她被人卖到山沟沟里去了,她爸妈觉得丢人,居然一直没过去找,今年还生了二胎,这种父母啧啧啧!”
“真的假的?”
“嗐!我没事闲的骗你干嘛?去那边旅游的人失踪的有不少,只是没曝光罢了。”
粉色头男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
铂金头得意扬头:“当我电竞圈的百晓生是白叫的吗?”
“这跟电竞圈有个毛线关系……”
背对着他们还隔着一个沙发的景澄神色古怪地抬起头,“基地”,“明神”,“电竞圈”,这几个少年是电竞职业选手?
这个世界这么小?
他看看傅乐和秦炎两人正低着头毫无所觉地玩着游戏,很想跟傅乐说一句:嘿,你偶像就在你身后。
犹豫了一下,没提醒他。
因为这三人进来后,他察觉到一丝不太美妙的气息。
景澄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被唤作“明神”的少年戴着口罩,穿着时尚,染了一头粉毛,耳垂上镶着一颗黑钻耳钉,这副打扮令景澄想起景玥提过的那些娱乐圈里的爱豆。
那少年脖子上挂着一根细细的红线,一个雕工精细的木牌在他的领口处时隐时现。
那股他先前察觉到的不太美妙的气息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那是什么东西?景澄皱眉想。
然而还没等他想起来是什么,机场的工作人员就提醒他们该去登机了,景澄只好按下念头,提着行李跟在工作人员身后走头等舱的专用通道。
同时他也注意到睡了一中午的中年男人被服务人员叫醒,而那三个职业选手也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景澄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同一班飞机。
路程不算长,做飞机只需一个半小时。
景澄想起他们从上京到古城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从古城又到滇县时披星戴月的行程,深深以为这个世界还是有钱人出行方便。
飞机起飞时较为颠簸,景澄感觉耳膜涨涨的,但也不是很难受,起飞没多久就进入平流层,那种不适的感觉就消失了。
景澄透过小窗看向外面壮观的景色,眼睛眨也不眨,心神已被牢牢套住,连秦炎在他的餐桌上放了一杯白水都没有发觉。
他看见城市随着飞机的升高渐渐化成一个个黑点,然后被厚重的白云吞没。
不远处乌黑的浓云里电闪雷鸣,银蛇似的雷霆清晰可见,而他们这里却是太阳高照,白云涛涛,璀璨的日光仿佛触手可及,犹如神迹。
景澄一时震撼地无法言语,放空思绪沉浸其中,对旁边发生的事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