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一轻过后,狐酒转过头去,眼神带有疑惑地看向乔乐阳。
似是不明白他拿自己的背包做什么,同时右手朝乔乐阳手里的背包伸过去。
“哎?把手收回去,我帮你背。”
说着,乔乐阳向后撤去,避开她的动作,眼神警惕,见那只纤细的手依言收了回去。
乔乐阳这才把背包往自己肩上一挎,大概是动作有些过猛,背包因为惯性乱晃摇摆。
装得鼓鼓囊囊的零食也因为这么剧烈的摇晃,碰撞在一起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以及饮料这种液体咕噜噜的晃荡声。
“这里面什么东西?声音这么奇怪?”
乔乐阳还以为她背包里会是课本或作业一类的东西。
结果亲自一背,根据这背包的重量和这里面发出的响声,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
狐酒身上无任何负重,两手空空一身轻,她目不斜视地踏着楼梯。
连一点眼神都没分给苦力乔乐阳,随口回道:“零食啊。”
“你喜欢吃零食?”
“还行吧,这些是我哥怕我路上饿给买的。”
乔乐阳沉默了。
他一沉默,狐酒自然不会主动跟他搭话,继续再说些没营养的话题。
两人的说话声消失,周围安静下来。
乔夫人转眼看向旁边的兄妹,她那个小儿子低着头,沉默地走着楼梯。
而旁边的女儿似乎一点也没察觉他的不对劲,依然脚步轻盈且悠闲地踏楼梯。
脑后束起的高马尾,随着她的走动小幅度摇曳,瞧着就知道主人的心情不错。
乔夫人复杂的目光在少女清亮的眸子停留片刻,随后收回视线,安静的领着他们兄妹二人走。
一个楼层的楼梯用时并不长,须臾片刻,他们就到了二楼的台面。
狐酒跟在乔夫人身侧几步远,眼神随意,打量着周围熟悉陌生的环境。
根据薛酒前世的记忆,乔家是一栋五层的高档住宅。
二楼有八个房间,主要住着乔乐阳和乔乐宁还有乔绍璟。
乔家的规矩,在每个子女成年之际就会送几套房产给他们。
而乔绍璟早已经成年并在乔氏公司工作两年多了,他在外面有自己的房产,工作繁忙时很少回乔家。
但只要一有空,乔绍璟就会回来吃顿饭或在家过夜。
毕竟,再怎么样女主乔乐宁还在乔家呢。
虽然乔绍璟得空回乔家的时候很少,他在乔家的房间依旧会保持着原貌,每天也都会有佣人进去打扫整理。
三楼便是乔父和乔夫人的活动空间了,四楼则是空着的客房以及堆放陈旧杂物的地方。
路过二楼朝南的主卧时,狐酒随意掠过一眼。
状似不经意间地问道:“那间主卧是谁的房间?”
乔夫人跟着狐酒的话看过去,白色简洁的卧室门紧闭,静悄悄的。
这种只要一推门就能知道答案的事情,乔夫人并不想做过多的掩饰。
省得到时候尴尬的是她自己,狐酒问,她就给正确答案。
“那是阿宁的房间。”
狐酒点头,静默片刻。
“忽然想问一个问题。”
狐酒也不等乔夫人的应允,眼睛转去那扇白色的卧室门。
轻声道:“你们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有过被戏耍的难堪或被欺骗的愤恨吗?”
“如果我是你们,我可做不到像你们这么大方,会让害我女儿吃苦的罪魁好生生待在家里,依旧如以往一样好吃好喝的养着,继续为她付出本属于我女儿的东西。”
狐酒从始至终的语气都是平缓而轻的,但那些轻缓的言语传到乔夫人耳朵里。
却仿若化成了千万根针瞬间扎进乔夫人的脑子里,尖锐的疼痛使她眼神逐渐恍惚,耳边也嗡嗡耳鸣不止。
乔夫人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身侧的手,耳边不住回响着狐酒平缓的言语。
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眼前都发黑,恨不得晕过去。
乔夫人当时只要一想起,她曾在乔乐宁身上沁灌的感情以及大笔的钱财,全都给了一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记忆中,那些母女情深的画面就全部化成巴掌狠狠扇在乔夫人的脸上,让她难堪无比,脸上仿佛都火辣辣的。
而狐酒的那一番话,更是往乔夫人心里对这件事最敏感的一点上扎。
她用最平缓的语气将乔夫人这几个月以来的心理建设,什么乔乐宁也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的念头皆砸了个稀巴烂。
乔夫人当然不甘心这么些年投入的感情与金钱全都给了一个外人,还是一个代替她亲生女儿的罪人。
但跟这比起来乔夫人的自尊更强,她更无法接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被一个地位钱权远低于她的护士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