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刺激着楼轻轻的神经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面前华贵端庄的女子是周行的正妻。
而她连光明正大站在周行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楼轻轻咬了咬牙,本就不多的理智与聪明,被脑海里正妻两个字磨灭粉碎。
她想也不想,就冲着狐酒呛出声,扬声反驳:“为何要行礼?”
“太子殿下都不让我给他行礼,你不过是个太子妃嚣张什么?”
短短一句话,就供出来她身后的依仗是太子。
这句话落在围观人的耳朵里,很容易让人觉得楼轻轻如此做派,都是太子示意。
狐酒还没什么反应,双禧就怒目一瞪,重重放下手中的茶壶。
冲着楼轻轻扬声厉喝:“大胆!你算个什么东西?!”
早在楼轻轻进到小花园里的时候,双禧就一眼认出了楼轻轻,那个被太子殿下带上马车的陌生女子。
果然,她想的没错。
如今,她们郡主才嫁过来东宫第二日,这个心思不正的家伙就凑上来添堵。
狐酒改手背为指背撑着下巴,长睫悠然地扇动,上下打量着出言不逊的楼轻轻。
掠过她倔强的眼睛时,狐酒心里不禁暗想。
这无脑甜宠文的女主是只负责闯祸惹事,以及拥有一颗单纯的圣母心,外加一个对她无底线宠爱的男主吗?
真的不需要脑子这个东西吗?
狐酒手腕微抬,拦住了要上前教训楼轻轻的双禧。
她嘴角牵起一抹兴味地轻笑,狐酒倒想瞧瞧她还有什么招,或者还具备哪些能力。
楼轻轻注意到狐酒拦下双禧的动作,以为她是怕了,心里得意,一肚子的酸气与嫉妒消了大半。
果然,搬出太子这尊佛就是好用,自己还真是抱了根粗大腿。
情绪暂且稳定,楼轻轻有时间想些别的了,她嚣张地冲狐酒扬了扬下巴。
脸上的神情变得高洁伟岸,楼轻轻挺直肩膀提起姿态。
说出原书里,那几句贯穿整本书的经典台词:“这世上的人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是娘生爹养的,谁不是爹娘的命根子?怎么到你这儿就要跪来跪去……”
狐酒听的心里一阵复杂,连下巴都不支了。
要不是还有外人在这儿,她都想用手掏掏耳朵,看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看来这女主是真的不需要脑子,也对,她早该明白这个现实的,有脑子的人可不会用刻有自己名字的箭行凶。
狐酒觉得她不单不需要脑子,脑袋里面装的还都是无用的浆糊。
讲什么人人平等之前,还是先认清楚自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一个人从小养成的思想习惯没那么容易被改变,尤其,楼轻轻仅是动嘴说了几句话。
跟封建社会养尊处优的长郡主,讲世人平等,怕是嫌命长吧。
“双禧掌嘴。”
狐酒无趣地撩了撩眼皮,淡声吩咐。
干瞪着眼看的双禧早就忍不了了,扬声喊了两个小太监按住楼轻轻,就捞起袖口走上前。
楼轻轻眼睛里的得意不复存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惊恐,被小太监按住的她使劲扭着胳膊挣扎。
但这些必定都是徒劳,一个身体还没成年的小姑娘所具有的力气。
当然比不过整日干粗活的太监,几番挣扎无果。
楼轻轻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脑飞速运转,搜刮着自己的筹码:“萧酒!你不能这样做!我是太子殿下带回来的人!”
“贱民!竟敢直呼郡主名讳!”
双禧凝眉一瞪,步子加快些许,走到她的面前。
掐着楼轻轻的脸调整了一下角度,手掌高高抬起,毫不犹豫狠狠地扇下去。
作为长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双禧在必要时刻,一定是不好惹的。
“啊啊啊——”
“阿行、不会放、放过你的!”
没经历过什么事的楼轻轻,才挨了双禧一巴掌眼泪就撑不住了,扑簌簌地顺着脸往下掉。
她因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而声音哽咽,还不忘冲着狐酒放狠话威胁。
双禧眉头拧得更紧,手下的力气一下比一下重。
狐酒瞧楼轻轻糊着一脸的鼻涕眼泪,嫌弃地皱了皱眉,启声叫停:“双禧停下,把手仔细洗了去。”
闻言,双禧看了眼手上沾着的液体,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鼻涕还是泪液。
她自己也觉得不干净,长呼一口气:“婢子这就去。”
“先别急着回来,我要吃小厨房做的椰蓉酥,你去吩咐一声。”
刚走没几步的双禧听此,回身看了狐酒一眼,行礼毕恭毕敬地应是。
狐酒起身,抬手轻掸了掸裙摆。
莲步轻移,她走进哭得抽抽噎噎的楼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