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这个高中毕业的人都能糊弄过去……
狐酒望着浓稠的黑暗,呼吸清浅地吐出一口气。
那些情绪在狐酒的回忆中消耗了七七八八,至少它没再那么像潮水般汹涌,似乎也知道狐酒会让王非仁那个畜生付出惨痛的代价。
陈酒的记忆停留在她18岁那年,她并不知道死之后发生的事情。
七年后,王非仁服刑期结束,刚从监狱里出来两个月,他就被人在一条巷子里拿刀生生捅死了。
鲜血无情的飞溅在墙上,很快在地上流出一条条蜿蜒的血迹。
那个人就是陈泽林,陈爸爸。
出事之后,陈泽林被警察逮捕,邻居和他学校的同事学生无一不是震惊的。
陈老师怎么可能会杀人,还是用刀把人捅了十几刀杀死的。
这手段太过血腥残暴,让人没法跟那么温柔的陈老师联系在一块,但警察是不会抓错人的……
他们心里存有强烈的不可置信,所以之后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注意到被捅死的那个人名叫王非仁。
他们突然就想起一件事,已经过去七年,渐渐被他们遗忘的那件事。
七年前,陈老师的女儿被一个男人暴力□□,身体和心理都产生了极大的裂痕,他们中有些人曾去陈家看望过。
从前大方自信的女孩消失在苦难中,她看过来的眼睛里满是冷漠尖锐。
过度哭泣使她的眼睛处于红肿状态,她面无表情,端着一杯温水从他们面前走过。
双唇紧粘,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就算接水时心不在焉的动作,使她被热水烫到也没发出一丝声音。
她手指微红,端着茶杯目不斜视地走远,像是根本没看到站在一旁的人。
整个空间好似只有她自己。
可即使她变得无礼任性,他们也说不出任何怨怼批评的话。
女孩走路的姿势明显不正常,左腿的脚踝上还包裹着纱布,甚至能看出里面往外渗的血迹。
他们能在这个阶段来陈家看望陈酒,都是和陈爸爸陈妈妈交情比较深的。
他们当然知道女孩对芭蕾有多热爱,从小就开始练习,勤奋刻苦,获得的奖牌奖杯数不胜数。
看到女孩现在这个样子,不用陈爸爸陈妈妈说,他们也知道女孩再也跳不了舞了。
健康的双腿对一个舞者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
他们生不出任何埋怨的心思,只有可怜、唏嘘……
当得知女孩跳海身亡时,他们心里也没有多惊讶。
因为当时女孩身上的丧气就尤为浓重,就好像在无声的诉说,她不可能平安的走到生命尽头,她会在半路倒下。
往事回忆纷纷浮现在脑海中,他们恍然大悟,原来陈老师手段如此残暴的杀人,只是在为女儿报仇。
可能是他们的思想不对,他们觉得陈老师没错,一命还一命没什么错,但法律给陈老师的判决结果是:无期徒刑。
法律就一定是公平的吗?并不,这世上大多事都没有绝对的公平。
说到这里就要谈及一个问题,什么是公平?
以牙还牙,你捅我一刀我还回去一刀,你杀死我的女儿我就杀死你,这也许是公平的。
但有时候,公平又不能这么定义。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法律是公正的,不管你是好人或是坏人,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犯罪,只要触犯到法律,按照法律法规你就会受到惩罚。
也许创造这套法律体系的人,他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公平。
就像王非仁通过演戏自首等手段减缓了一年的服刑期,这算什么?
公正的法律间接性给予了罪犯好处。
法律是板正的文字,那些罪犯揪住法律显而易见的漏洞,耍些小心思就能将自己的惩罚减轻。
或者有钱有权的罪犯,甚至可以平安逃过法律的制裁。
王非仁先是□□陈酒了,后又是间接导致害死她的凶手,他付出的代价只是在监狱里待七年。
陈泽林为女儿报仇,他亲手用刀捅死了害死他女儿的凶手。
一命还一命,只不过王非仁应还的命晚了些时候,这看起来很公平,等待陈泽林的却是无期徒刑。
法律深刻理解起来,它更像是一种秩序,维持普通人乖顺的严肃秩序,它不在乎最终的处罚结果是否公平,是否公正。
它只需要按照程序走,让那些呈现的惩罚结果,给其余的普通人一个警告。
只要触碰法律了,不管你有没有苦衷或难言之隐,又或是你只是在报仇让那个“受害者”偿命。
但只要你触犯了它,它就一定会处罚你,按照法律法规严谨的处罚你。
“公正”的处罚你。
狐酒从小生存的环境恶劣危险,她的三观与处事风格自有她的一套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