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筷子,快步走了出去。
“多吃点儿,你每天早起晚睡的学习,多补充一下能量。”
狐酒说着,筷子伸向那盘葱油鱼,夹了块鱼肚上的嫩肉放到小池碗里。
他喜欢葱油的那个香味。
小池手拿着筷子,把那块上面缀着小葱碎的鱼肉就着米饭,一口塞进嘴里。
他腮帮子鼓起来,含糊不清地点头:“阿姐也辛苦。”
片刻后,狐酒碗里多了一筷子醋溜娃娃菜,嫩黄的娃娃菜掺以陈醋大火翻炒,清爽却也不过分清淡。
并不宽大的餐桌上,偶尔响起姐弟俩亲昵的对话声,以及期间细微的碗筷碰撞声。
小池碗里的饭吃完后,又起身重新去厨房盛饭。
他坐下后,狐酒喝了口手边的橙汁。橙汁是冰镇的,有些冰牙,她抿起唇缓了缓。
“阿姐呢,最近有开一间酒馆的想法。”
狐酒没那么讲究,手肘散漫地支在餐桌上,托着腮觑小池。
小池清楚姐姐存款的大致数目,他嚼着嘴里的食物想了会儿,这才继续说:“那就开吧。”
似乎是怕姐姐有所顾虑,小池补充道:“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吉利,但假设,假设啊,假设酒馆赔了钱,那也没什么问题。”
他说话说一半,狐酒故作没听懂,追问道:“怎么没问题?”
小池抬头看她,两只眼睛都写着认真:“就算赔钱倒闭了,大不了我捡瓶子攒钱,帮你东山再起。”
闻言,狐酒乐不可支,笑得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
她轻咳两声,调整自己的情绪:“你就这么确定我能起一座东山?”
“确定,你养得起我,我是人是活物都行,一间酒馆怎么不行。”
小池对狐酒的自信比她本人还要强,他也不是盲目信任。
就如他所说的,经营好一间酒馆对狐酒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但这种好似永恒的信任很让狐酒动容。
“你就不问问我准备卖什么酒?”
狐酒心里发热,声音却有些无奈。
小池也想起了这点,他脑袋发懵一瞬,反问道:“阿姐你什么时候会酿酒的?”
狐酒也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走向厨房,边摆手道:“就是我翻书的时候,偶然看到的一条方子,秉持着好奇的心思就按照上面的步骤做了一小坛。”
她的声音远去,没多久,狐酒抱着只玉白的酒坛出来了。
酒坛不算大,跟最小号的盆差不多,还没夏季街头大个的西瓜大。
酒坛被狐酒放在餐桌上,小池嘴边带着油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酒坛。
他在厨房看到过一眼,还以为里面是阿姐腌的榨菜呢,没想到是她做的试验品。
“你猜怎么着,前天我揭开盖子尝了一口,那个滋味简直超出我的预想。”
狐酒笑脸盈盈,拍了拍胖胖的酒坛肚子。
耳边响起瓷器被拍的脆响,小池晃过神。
怀疑地看向那个酒坛,斟酌着开口:“阿姐你……确定这能喝。”
真不是小池对狐酒不信任,而是,从书上看到的方子这个来源,听起来就不怎么靠谱。
狐酒不说话,一脸的高深莫测。
她又回了趟厨房,这次,拿了个小碗出来。
透彻的酒液被倒进碗里,小池谨慎地打量着碗底浅浅一层的酒液。
如果不是鼻间萦绕着的醇厚酒香,肉眼去看,他还以为这是白水呢。
狐酒手背抵在碗边,把碗朝小池推了推。
“你用舌尖常个味就好了,才初三还没成年呢,别喝进去了啊。”
未成年人严禁摄入酒精,因为他们的肝脏功能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除此之外,也可能会对神经系统造成影响。
小池捧起碗,小心翼翼地用唇碰到了酒。
“好辣!”
酒水自唇缝间流到舌尖的那一刻,小池就皱起了脸,把碗放下。
狐酒却笑开了颜,找乐子似的问:“除了辣呢?”
小池苦着脸,细细回味嘴里残存的酒液。
认真回她:“香,余韵非常悠远。”
“但太辛辣了,我不行。”他猛摇头,说着还捂住了嘴。
“好了好了。”
狐酒把手边插上吸管的牛奶推过去,还算有点作为姐姐责任的示意:“喝点牛奶缓缓。”
小池咬着吸管,眼睛落在那只酒坛上:“阿姐,我觉得你这次肯定十拿九稳了。”
“怎么说?”
“如果我成年后,能禁得住这股辛辣了,我们还是陌生人的情况下,那我一定会成为你店里的老顾客。”
小池声音含糊却不掩认真。
狐酒靠在椅背上,仰头,眯着眼看灯:“那就借阿弟吉言,等赚了钱,我先给你买个礼物。”
“好啊。”小池也笑。
狐酒存款丰腴,没有打算再动小楼的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