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酒喊上小池,姐弟俩回屋睡午觉了。
他们俩的身体都处在发育阶段,保证充足的睡眠百利无一害。
姐弟俩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不知何时,狐酒耳边忽然闯入别的声音。
“哎呦!你是没瞧见啊,徐根宝被抬下来的时候右腿小腿都没了!”
“真的?这小子以后算是毁了,真是作孽。”
另一个听起来,较年轻的女声唏嘘着。
“听我当家的说,幸亏是找到的及时,要不然就不止这小腿没了,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全被那山上的野狼吃了!”
妇人声音夸张,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她猜想的场景。
“这山上都是危险就没人敢去,徐根宝这熊孩子竟然跑山上去了,连腿都叫野狼咬没了。”
女人倒吸一口凉气,满脸惊然地跟妇人八卦,却忽然抬高音量:“不行!我得回家看看孩子去……不跟嫂子说了。”
“去吧,多叮嘱管教几句。”
妇人摆着手,让她快回去。
声音远去,被吵醒的狐酒掀开眼皮。
她低眼看向床尾,小池正搂着自己腿睡得正香,狐酒缓慢地抽出腿,翻了个身闭上眼接着睡去。
但还没等狐酒再次睡去,刚得了片刻自由的小腿,就被一个温热的小团子又迷迷糊糊地黏了上去。
无奈,狐酒对小池喜欢搂她腿睡觉的习惯,只能好脾气的表示纵容。
徐根宝被野狼咬断一条腿,是狐酒让那只野狼做的。
狐酒没工夫去盯着徐根宝的动向,难保他是个巴掌打完就忘了疼的。
万一,他存着坏心眼,想再次试图伤害小池怎么办,所以,狐酒就直接弄废了他。
连走路都成困难的人,就没有那个推人的能力了吧。
如果当时小池没有侥幸躲开,而是让徐根宝结结实实的推了下,当场从山坡摔倒山沟里。
掉到山沟里,小池就不止是断掉一条腿了,小池会死。
别跟狐酒说什么小池不是好好的,徐根宝他也只是个孩子。
可在狐酒形成的思想认知里,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都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她不会管那个人是三岁稚童,还是年近古稀的老人。
既然有那个胆量做,那就不要怪报复来的太快太狠。
徐根宝右腿废了之后,无力和丧气的气氛笼罩着徐家。
徐根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是大房在接连生了两个女孩,盼星星盼月亮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儿子。
现在他的一条腿没了,将来有没有姑娘肯嫁都不确定,他徐卫平这不是要绝后了吗。
想着此处,他们不难过谁难过。
徐卫平和徐大嫂已经接近五十岁的年纪了,两人痛苦辗转几天。
竟然,咬牙一跺脚商量着,准备再要一个孩子。
膝下没有一个康健的男孩就是相当于绝后啊。
徐根宝被狼撕扯掉的那条腿,没有医治痊愈的可能,能留着一条命喘气都是老天爷保佑。
断了条腿的徐根宝被徐家放弃,他的待遇从天堂坠到泥地里。
巨大反差和腿部的缺失,让徐根宝瘫在那张床上,从大哭大闹到日渐封闭,再到沉默不语。
之后的日子里,狐酒去徐家顺东西的时候也明显察觉到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她神态自然,隔三差五还是会到徐家顺东西。
他们精起神消沉,连拦着狐酒都不拦了。
也正好省的,她动用一番武力震慑了。
狐酒经常去徐家顺东西,但她从徐家拿回来的东西大多都是徐酒家的。
而另外那一点东西的价值,也远远比不上徐酒和小池的两条命,以及他们被压榨着为徐家带去的利益。
狐酒就是要让他们感受被人肆意妄为抢夺东西的感受。
时光飞逝,这年冬天小池迎来了六岁生日。
生日一过,狐酒就领着小池去村小报了名。
徐家村也算是个大村,所以有个徐家村小学。
里面的老师大多是下乡的知青,村里除了大队长和几个村干部,也没有别的文化人了。
附近村子有的没有学校,也是集中到徐家村小学来读书上学。
即便,周边三四个村里都有小孩来上学。
但徐家村小学里的学生也不多,教室里大部分也都是男孩,女孩是少之又少。
狐酒领着小池去报名的时候,注意到教室里分布零散的学生,丝毫也不感到惊讶。
这个年代的农村环境里,大多数家庭不让孩子上学的事情,太平常不过。
毕竟,在思想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也有人依旧觉得没有儿子就是绝后。
说实话,村小的教学质量不怎么样,被境况所逼着下乡的知青,面对只能在乡下当个老师,难免会不甘心和心高气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