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狐酒直白的回答,胡永康则表示感同身受。
他也饿,从下午出警忙到深夜他饭才吃一半,现在又中断出警完全不够填饱肚子的。
但此时胡永康没有肉丸子可以嚼,所以,他只能一手捂着胃,可怜巴巴地盯着狐酒鼓动的腮帮子。
面对胡永康的盯视,狐酒泰然自若地目视前方,权当看不见,没几下就把肉丸子咽下去。
反正狐酒面对胡永康的这种盯视又不是第一次了。
见他面罩下的脸没了动静,胡永康也明白他这是吃完了,丧气地“啊”了一声,身体无力地软倒在狐酒肩头。
这一声“啊”的狐酒想打他一顿,怎么着,他还能把嘴里的肉丸子分给他?只是想想就怪恶心的。
狐酒闭着眼不语,趁着车上这点工夫放松放松疲惫的神经。
胡永康也不说话了,同样闭上眼。
车内几人在检查好着装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后,也都将脑袋靠在身后的车壁上闭眼养神。
他们都出警回来没多久,又已是深夜都身心俱疲。
但当到达目的地下车,看到冒着浓烟和火光的居民楼。
疲劳的萎靡一扫而空,皆精神振奋像打了鸡血一样。
这完全是职业责任使然,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保持绝佳的精神状态。
这就是他们的战场,不得出现任何疏忽。
接连下车之后,根据班长的指挥,灭火组队员井然有序的各司其职,做好万全的灭火准备。
而抢险组和救援组的队员,同样马不停蹄的奔赴他们的战场。
作为救援组的狐酒自然是其中奔进居民楼内的一员,他们的目标只有曹正德的住所。
在公安人员的协助下,这栋居民楼的居住人已经全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唯有火灾发生地,曹正德一家三口还被困火海,面临死亡的威胁,无法逃生。
发生火灾时,乘坐电梯就跟进入烟囱没差。
消防员们背着空呼罐,脚步沉重地横跨楼梯,长期的体能训练使他们很快到达十七层。
来到曹正德家门前,负责破拆的消防员用破拆工具三两下破开防盗门后,等待在后的消防员们鱼贯而入。
防盗门在被破开的那一瞬间,浓浓黑烟就争先恐后的往外涌去。
随着消防员们深入到屋内,层层浓烟已经密集到不可见物。
死在火灾中的人,大多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吸入大量浓烟后,窒息而死。
即使头盔上的探照灯打开,被探照灯照到的地方虽然能视物一二,但依旧很模糊的看不清。
狐酒所接到的救援目标,是曹正德的女儿,根据班长所提供的方位以及信息。
狐酒进到屋内,没有停顿,灵活躲避着熊熊燃烧的火堆,直奔小女孩的卧室而去。
不小的火势已经烧到小女孩卧室门前,挨着地板的那块卧室门被火焰无情的侵蚀着,白色的卧室门变作灰暗的焦黑色。
消防员身上的防护服也叫防火服,因是为火场救援的专用服装。
所以,防护服的主要特征就是阻燃、隔热。
狐酒面不改色,防护靴踩过持续燃烧的火焰,按上灼烫的金属把手将门推开。
狐酒的这具身体就是普通人类,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特殊之处。
但内里装着的却是九尾赤狐的灵魄,狐酒眼睛里闪过针尖大小的红芒。
下一瞬,原本被浓烟覆盖模糊不清的视野变得清晰开阔,狐酒踏进卧室内,视线巡视着屋内的景象,边扬声喊道:“妮妮?”
面罩阻隔了他的声音,变得失真而沉闷。
“跟那个叔叔走!”
“妮妮别怕,叔叔会保护你的!”
没有稚嫩的回应,反而是一道音量微弱却不掩激动的男音。
然后,狐酒就看到床上有个小鼓包在动,里面的小家伙一把掀开被子。
因着之前在睡觉小女孩头发散乱,被汗水浸湿的几缕发丝贴在脸上,狼狈至极。
她正泪眼汪汪地握着手里的电话手表,大声哭泣嘴里磕磕绊绊的喊着爸爸,另一只手还自己给自己擦眼泪。
狐酒见状,不作停顿,走到小床前,弯下腰将女孩抱进怀里。
就在女孩哭着抓住狐酒衣角时,他感觉出不对,反手护着女孩闪身避开。
几乎就在下一瞬,两人耳边同时炸开一道巨响。
就这片刻的工夫,卧室门已经彻底撑不住火焰的侵蚀,“砰”的一声砸在灼热的地板上。
女孩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抓着狐酒衣角的手攥得更紧了,晃过神,泪珠就停不下来的往下掉。
她小声克制着自己的哭声怕吵到叔叔,同时,双手齐上阵紧紧搂住狐酒的肩颈。
狐酒低眼俯视着砸在地上燃烧的卧室门,视线又往外面望去,一片汹涌的火海在叫嚣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