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怒气往上积,但乔夫人眼里却是一副她有苦衷的悲哀,悲痛欲绝地唤着她的名字。
狐酒非但没应,还皱着眉,丝毫不掩嫌恶地后退两步。
她气愤到极点地摇着头,冷笑着刺道:“我都有些看不清究竟是你们蠢痴,还是乔乐宁的手段心机真的那么精明,让你们连帮着假货算计亲生女儿的蠢事都能做出来。”
闻言,乔夫人嘴角向后一拉,神情瞬间僵硬。而另一个当事人乔乐宁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我明白的告诉你们,让我给一个假货捐肾永远不可能,更不要妄想我会因为你们的那点小恩小情改变主意。”
狐酒拉过那张□□配型报告,三两下撕了个粉碎,又将那些纸絮摔回了石桌上。
纸絮被摔得颤动,其中几片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而狐酒已大步离开凉亭,徒留一地狼藉与怔愣的乔夫人以及心思不明的乔乐宁坐在原地。
狐酒回了二楼,但并没有立刻去收拾行李。反而转步去了那间刚开工装修没两天的主卧。
卧室门被“砰”的推开,里面重新被粉刷了一遍的墙洁白明亮,就连天花板上的灯和窗帘都被拆了下来。
整体就是一个只刷了大白的新房,完全看不出曾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昨晚刚刷好的白墙没有彻底风干,暂且还不能叠加其他颜色的漆料。
因此负责装修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来,而是去了家具商场,根据狐酒的要求采购家具去了。
地板上堆放着几桶没开封的漆料,漆桶上面是还没拆开包装的工具。
狐酒没有任何迟疑,抬臂把粉刷工具扫到一边,工具瞬间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她打开其中的一桶漆料。
那堆没拆包装的工具堆里有一只透明带量杯刻度的小瓢,应该是用来均衡调色,狐酒撕开外面的透明袋包装。
她持着那只小瓢浸到盛满漆料的漆桶里,漆料很快将小瓢染成暗红色并涌入其中。
“啪——”
随着一道暗红水波的甩出,纯白的墙霎时被粘黏上大片浓厚的暗红瀑布,容量多到漆料不断汇成小水珠向下流,滑成一道道的暗红线条。
狐酒眼睛都不眨,继续持着小瓢扫荡侵染着几面白墙。
舀到最后,漆桶里的漆料只剩三分之一时,她直接拎起漆桶把它用力甩在了墙上。
铁制的漆桶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亮,然后“咚”的一声,坠砸在地板上,里面剩余的暗红漆料从桶口震荡喷溅而出,又在地板上涌出一大滩。
方才还洁白如雪的房间,此时楞是被狐酒整得像个杀人现场。
狐酒浑身上下丁点漆料没沾,她侧头抻了抻脖子,缓缓吐出一口气。体内属于薛酒残留着的怨气随着深吐,渐渐消散于无形。
舒坦……
狐酒回房收拾好行李,蹲在地上给小提箱关拉链。
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乔乐阳大步走到狐酒面前,气都没喘匀就紧着嗓子问:“你收拾行李干嘛?”
狐酒没有立刻应声,而是拉好小提箱站起身,眼波平静地盯着乔乐阳,语气平缓地反问:“你知道那件事吗?”
乔乐阳焦急的神情一僵,本能地避开狐酒好似能洞察人心的目光。
不过转瞬,他也发现这种行为无异于掩耳盗铃,紧攥起衣角,又强撑着去看狐酒的眼睛。
但他那幅心虚难掩的样子,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就算这时想撑起伪劣的掩饰也已经晚了。
“我、我……”
乔乐阳的发音系统好像回归婴儿时期,面对狐酒的目光连话都说不明白。
“你你你,你什么你?”
狐酒轻嗤一声,乌眸蕴含着浓郁的讽刺,言语玩味道:“我怎么忘记了呢,你可是乔乐宁的好哥哥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说不定你还参与在其中。”
乔乐阳眉头紧皱,立刻脱口而出地反驳她:“我没有!”
但理直气壮的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底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低着头,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拉住狐酒身侧的手,边心虚气短地解释:“以前我确实有帮着他们伤害你的念头,但……”
狐酒眼神下瞥,利落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干脆地接上他的话:“但你现在不想了,并且还要站在我前面保护我,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乔乐阳想要点头回应,但看着狐酒眉宇间的嫌恶与嘲讽,脖子就僵住了,怎么也动弹不得,连吞咽口水都做不到。
“能不能别演了,这几天你还没演够是吗?可我已经看够了。”
狐酒嘴角嘲讽的笑落下,脸色彻底冷下来:“你有什么目的我不在乎,但我只通知你一句话,我绝不可能因为你轻飘飘的殷勤付出,把自己的肾给乔乐宁,从而毁了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