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镜手一顿,思索该如何解释才不暴露李璟。
杜浮筠不等他回答,又道:“你也猜出来了么?”
李观镜忍不住回头问道:“猜出什么?”
“猜出此事是李未央所策划。”
李观镜没太明白,疑惑地看着杜浮筠。
杜浮筠忽然有些不太确定了,问道:“你若不如此以为,为何提到李未央?”
“我……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感觉不能说太子,也不能说秦王,就提了赵王一嘴。”李观镜含含糊糊说罢,坐到杜浮筠面前,正色道,“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杜浮筠抿着嘴,觉得自己八成是病糊涂了,否则怎么能做出这等不打自招的蠢事?
李观镜见他不答,又问道:“还有,阎登先前说你是给他追孩子去了,那孩子现在在何处?”
杜浮筠垂下眼眸,黯然道:“追丢了。”
李观镜正要纠结要不要继续问下去,郗风适时回来,他便暂时放下心中的问题,让医工给杜浮筠看伤,总归如今他找到了人,待到杜浮筠休息好了,他再好好“审问”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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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玉盒的内容
第48章
当心中的弦紧绷着,身体似乎也不敢忤逆,李观镜一直坚持到医工来,才算是真正放下了悬着的心,连日的奔波和今晨受寒一起,在精神松弛下来的一瞬间便顺利将他击败,而杜浮筠情况比他更糟,因为伤口未及时上药,包扎的衣服也不够干净,再加上一直强撑着没去休息,导致杜浮筠肩上的伤口受了感染,整个人很快陷入高烧之中。
李观镜从小到大药不间断,郡王妃因此在他的饮食滋补方面做得更加精细,这些年里,他表面虽然看起来清瘦,实际上除了七夕那天毒发,就没怎么生过病,这次即便感染了风寒,但休息了两天后,李观镜已经好了很多,能够下床活动了。
这日清晨,李观镜用布遮好口鼻,又仔仔细细洗了几遍手后,来到了隔壁屋探望杜浮筠。此时杜浮筠还未醒来,李观镜让看顾的人先去休息,自己坐到床边,看着杜浮筠憔悴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探,感觉杜浮筠的额头没有发烫,又掀开被子一角,见伤口不再渗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秋日的阴雨过后,天气很快便转晴,只是气温既落下了,便不再往上攀升。清晨的空气带着寒意,阳光也变得格外耀眼,亮晃晃地透过窗户纸照进来,落在杜浮筠的眉眼之上,令睡梦中的人不甚安稳,轻轻皱起眉头。
李观镜跟着眉头一锁,他不想让杜浮筠闷在布帘中,便没有放下床帘,而是将床帘往这边拉了一点,见还是无法完全挡住阳光,便回头去看窗户的位置,准备找东西做些遮挡,却不料屋中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李观镜被吓了一跳,定睛看去,见此人约莫而立之年,前几天参与过义庄救火,看穿着是徐家的人,这才止住了叫人的冲动,问道:“敢问你是?”
那人探究地看了李观镜片刻,问道:“你是?”
“我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你不知道我是谁?”
“阎刺史说你是长安来的贵人,姓李。” 那人说罢,见李观镜盯着自己,有些不大情愿地报了姓名,道,“在下徐不明。”
李观镜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徐不明顿了顿,问道:“那日听说你是赵王的人,不知赵王让你来做什么?”
李观镜愣了一瞬,不由想起杜浮筠对李未央的推测,虽然他坚信徐氏义庄一案的主谋是李璟,可是现在看来,李未央似乎也牵扯在其中?李观镜心念电转,打算抓住机会去诈上一诈,便淡淡道:“这是你该问的事么?”
徐不明低下头,道:“不敢僭越。”
“嗯。”李观镜面上淡然,心里却在思考,如今他不知眼前的人到底是谁,若多问几句,恐怕暴露了自己,到时候探不到消息也就罢了,还可能会让他们陷入险境中,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
徐不明想来心中也不是完全信服,因此又问道:“不知有没有我能帮到李官人的地方?”
李观镜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杜浮筠,却发现杜浮筠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只是刚好被床帘隔住,没叫徐不明瞧见。
杜浮筠看着李观镜,无声开口,说了两个字:“孩子。”
李观镜领会过来,选择相信杜浮筠的判断,他伸手掖好被子,掩去变化的神情,尔后回头看向徐不明,道:“你别忙着要帮我,我且问你,阎登的孩子如今在哪里?”
徐不明一惊,不由正色道:“属下掳走阎惜时并未暴露行迹,他们以为是太子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