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南蛮是什么地方!”秦伯言怒道,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下来!这事不该你管!”
婉乔道:“上千将士的性命,岂是儿戏?等我去擒了那厮,看他还敢出什么幺蛾子!”
“下来!”秦伯言愈发生气,脸色青紫,拽住她袖子就往下拉。
婉乔用力挣扎,靠在马背上大声道:“不怕死的,都去骑了马跟我走!咱们轰轰烈烈地死,也绝不窝窝囊囊地活。”
“好!”
人群中起先只有几个人附和,慢慢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要反了吗?”秦伯言怒斥,“敢附和者,以违抗军令论处!”
婉乔却不怕死地继续怂恿众人道:“跟我走,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你一力承担?你如何承担!”秦伯言忍无可忍,手上力气不由大了些。
忽然传来一阵马蹄踩踏地面的轰鸣声,随之而来就是停下的嘶鸣声。
众人回头,原来不知何时,在马厩帮忙那些唯婉乔马首是瞻的孤儿们,把马匹都赶来了,而且马匹上都备了干粮、水囊等物。
婉乔伸手拔出腰间长刀,割断被秦伯言拽住的袖子,强忍住不舍看着他道:“等我回来,再向将军负荆请罪!兄弟们,上马,跟我走!咱们直捣黄龙,去取凤九欢项上人头。”
“好,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附和之声,婉乔的手下纷纷上马。
“驾!”婉乔看了一眼秦伯言,狠狠心甩开他又要抓住自己的手大喝一声道。
秦伯言道:“拦住他们!”
闻讯而来的蒙青却站在婉乔这边,据理力争:“大将军,夫人高义,我愿前去助夫人一臂之力!”
说着,他也翻身上马,跟随婉乔而去。
有他和婉乔在,守卫的士兵便有些迟疑,竟然真让他们冲了出去。
秦伯言看着马蹄远去留下的滚滚烟尘,难看已经形容不了他此刻的脸色了。
他一甩袖子,道:“升帐议事!”
几乎只有一刻钟,秦伯言带着一队人马出发,浩浩荡荡而去。
夫妻俩的事情,顿时在军营中传开了。
易卿听说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半日了,彼时她还在床上慵懒地躺着,薄毯下美丽的身体不着寸缕。
季恒安打了个哈欠道:“竟然这么快就去了。”
“否则,昨晚让你我过去干什么!”
回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蒙蒙亮了,偏偏季恒安还要闹她,所以两人一觉便睡到这个时候。wap.zwwx.OrG
“随他们去吧,今天陪我去甸边城药店看看吧。”
“好。”
再说婉乔带着人径直往南蛮而去,她昨晚问过季恒安,他从那些细作口中套出了他们去南蛮时候的路径以及与南蛮人碰头的地方,婉乔决定往那里去。
原本只有两天两夜的路程,因为走得匆忙,足足走了四天五夜。
等看到细作们口中的那栋小木屋时,众人都松了口气,终于到了。
可是,他们没激动太久,很快在目光捕捉到木屋前的身影时,目瞪口呆。
白衫广袖的凤九欢坐在屋前抚琴,阳光透过树叶的枝杈,给他金色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更亮的金色光芒。
他嘴角含笑,湛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婉乔骑马而来的飒爽英姿。
“夫人,久违了。”
婉乔短暂怔楞后,从马上下来,不慌不忙的走近,道:“听说你要见到我才肯给瘴气的解药,现在可以了吗?”
凤九欢修长的手指微动,悠扬的琴声便从手下淙淙流出。
琴音空灵,回荡在林中,竟有一种让人忘了今夕何夕,只愿沉浸其中的力量。
婉乔很快回过神来,冷脸道:“凤公子,不,南蛮王想必是在重欢楼学了许久,才有如此功力。”
凤九欢没有恼怒,依旧含笑看着她,一曲《凤求凰》从他指尖流出,缱绻缠绵。
一曲既毕,他道:“我姓凤名天擎,字九欢,如夫人所说,我确是南蛮现在的王。”
“你叫什么跟我没有关系。”婉乔冷冰冰地道,“我已经来了,解药交出来!”
“我说的是夫人留下,解药奉上。”凤九欢不疾不徐地道,笑意吟吟,“而且,夫人闹出这么大阵仗,不就是为了见我一面吗?怎么还没寒暄几句,就想拿着东西走了?”
他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嘲讽。
婉乔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身后蒙青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凤九欢道:“夫人和秦将军恩爱有加,怎么会吵架?夫人为了吸引我出来,也是煞费苦心了。”
他看着她,湛蓝色眼眸中一片了然。
他忽而垂下眼睑,有些伤感道:“夫人和秦将军定下计策,假装吵架,军营中南蛮细作定然会通知我。为了等到我,你故意走错路,让我先行到达,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