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瑢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顿觉手感极好,又捏了两下。
姜滢:“....”
她是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人了。
时而温润如君子,时而冷厉又恶劣,如今还会逗弄人了。
他是有千面不成?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正妃的位置他自己做不了主,侧妃尚可以周旋。
萧瑢意犹未尽的又捏了几下才松开手。
“我未娶妻,也未有妾室,通房,后院只你一人,一应事宜便暂且需你掌管,你觉得如何?”
姜滢:“......”
她觉得不如何!
母亲去的早,她九岁又入了四方潭,回来后闭院不出,何曾学过这些?
叫她去打打杀杀她倒是行,管家?
她做不来...
萧瑢似是看出的她的抗拒,遂又道:“当然,你若不愿也行。”
“母妃的意思是,我已过弱冠,娶了侧妃后便要住郡王府,若你不愿替我理家,那还是住在宸王府即可,只不过每日晨昏定省...”
萧瑢没再往后说,姜滢的小脸就已经皱成了一团。
她以往倒不曾考虑过这个…
萧瑢浅笑着等她的答案。
她在魏宅住了几日,他自知道她的作息,若他不去,每日皎月阁辰时才宣早饭。
也正是因此,他主动同母妃提出婚后搬去郡王府。
他的府邸是他受封那年就赐下的,因未娶妻他一直没有搬过去,如今只娶侧妃,按规矩本不必搬府,但他认为她应不会习惯住在宸王府。
他知晓她因身体原因,姜家老太太与夫人早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可在宸王府,如此便很不合规矩,但她身子弱,经不起这般折腾。
所以,还不如就此搬去郡王府,她能自在些,也能好好养身子。
果然,姜滢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蔫哒哒点头:“我愿意。”
萧瑢:“愿意什么。”
姜滢咬咬牙:“...妾愿意替郡王分忧。”
萧瑢眼底笑意不减:“那便有劳侧妃了。”
姜滢闷闷道:“妾的本分。”
说罢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热:“还…还没成婚呢。”
叫早了。
萧瑢愉悦的低声一笑。
与往日笑意不达眼底不同,这一次他眼角上挑,唇边也弯出一抹极好看的弧度。
姜滢一时看的挪不开眼。
他笑起来,真好看。
仿若漫天冰雪骤化,晕出耀眼夺目的彩虹,照进了心间。
“如此,可心安了?”
萧瑢温声问道。
姜滢先是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她方才所思所想尽数落入了他的眼中,心中不由生出些难为情来,红着脸点头:“嗯。”
萧瑢见人连耳尖都红透了,便好心的放过了她:“回去等消息吧。”
姜滢连忙躬身行礼:“妾告退。”
萧瑢刚嗯一声,姜滢便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花园。
盯着那道仓惶离去的背影,萧瑢眼底的笑意久久未散。
走出金灿灿的菊花小道,姜滢才抬手贴了贴脸颊,试图淡去那异常的滚烫。
水汀说的很有道理,祸害两个字的确衬明郡王那张脸。
姜滢回到姜家歇脚的寮房后,一行人便准备下山回府。
周氏心细,一眼就看出姜滢腰间的玉佩换了,但因公子姑娘们都在,她便也没有询问。
福如寺有一百零八石阶,马车上不得山,便都停在了山脚下。
姜家人来时,只停着几辆马车,眼下山脚的空地都已经停满了。
“福如寺果真香火鼎盛。”
姜蔓盯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长龙,惊叹道。
姜笙姜澈眼底也难掩讶异。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寺庙有这么多的香客。
姜滢却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马车大多都不是空的,里头有人。
她默默的随姜家众人往姜家的马车走去,离马车越近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便越多。
饶是心大的姜蔓此时都发现了不对劲。
她轻声道:“我怎么感觉,她们好像在看六妹妹?”
姜滢心下一叹。
把好像去掉。
京中关于她和明郡王的传言已满天飞。
她这几天打听过了,明郡王向来不近女色,守礼自矜,得无数贵女倾心不改,他却从未有过半分回应,这一切都与苏州的传闻全然不符。
初始她对水汀所言深信不疑,时至今日她便觉得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与他相处几次,不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被色|欲熏心之人,相反,他好像在这事上很重规矩,几次动欲却都未曾碰她。
这样一位身份贵重,洁身自好,容颜绝世的皇长孙,可想而知会惹多少姑娘家芳心大动。
可偏偏最后却是家世不显的她,与明郡王有了纠缠,哪怕是妾也足以掀起不小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