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滢不解的盯着他。
为了她好,这到底是何意?
琅一避开目光,其他的他暂时还能说,他连忙拱手道:“属下告退。”
琅一走后,青袅忙上前搀着姜滢:“姑娘。”
姜滢在她的搀扶下,缓缓坐到廊下木椅上,眉宇间满是沉疑。
“姑娘,郡王会不会是反悔了...”
姜滢摇了摇头:“不像。”
方才,琅一对她自称属下,分明是将她当做半个主子,若郡王真的不要她了,琅一绝不会如此自称。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
他不带她进京,她如何去?
‘只需静候,京城再见’
姜滢反复的看着那几个字,她见过他的字,这应是他亲手所写。
她看了半晌后伸手碰了碰,笔墨还未干透。
这是刚写完就送来了。
且琅一风尘仆仆而来,像是赶了许久的路。
姜滢突然抬头:“琅一方才说,郡王受伤了?”
青袅点头:“奴婢是听见了这话。”
姜滢抿了抿唇,他在魏宅如何会受伤,多半是今日出了门在外头受的伤。
所以,不带她走跟他受伤有关吗?
就在这时银霜院外传来动静,青袅迎出去,很快便疾步回来,眉眼带笑:“姑娘,前院刚传来消息,魏宅管家送来一块玉佩,要走了姑娘的生辰帖。”
姜滢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忙起身:“樊管家人呢?”
“已经走了。”
姜滢睫毛颤了颤,复又坐下。
要走她的生辰帖,留下玉佩,这是定亲。
可是,他人都走了...
“京城再见,京城再见...”
姜滢反复的来回的念叨着。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
直到夜半,姜滢突然从床榻上惊坐起来。
她并非只有跟着明郡王才能进京,若是父亲...
不,不可能,父亲在苏州任职多年都无调动,且苏州知府才出事,府衙还需要父亲,应当不会...
姜滢强行按下心慌,后半夜才勉强睡去。
次日天刚亮,青袅便急急闯了进来:“姑娘,快起身去前院接旨。”
接旨?
姜滢的睡意在顷刻间消散,眼底难掩惊慌。
“姑娘,圣旨不可耽搁!”
青袅见她不动,急得赶紧拿起衣裳给她套上。
姜滢是浑浑噩噩到的前院。
圣旨念完了,她的背脊已湿了一片。
她闭了闭眼,果真让她猜中了!
开封府推官!
那背后之人已经对他们动了手,这突如其来的京官不是升职,是想要姜家的命。
她慌乱中下意识望向姜洛白,却见父亲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此旨意。
姜滢猛地清醒。
父亲是不是早就知道朝廷会有此任命。
电光火石间,姜滢脑海中突有什么一闪而逝。
进京任京官,有没有父亲的手笔。
-
官道驿站,阿礼熬好药端给萧瑢,皱着眉道:“主子这出门一趟,已经受了两次伤了。”
萧瑢将药一饮而尽,阿礼便塞过去一颗蜜饯。
萧瑢脸色当即一变,阿礼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眼疾手快的就端起药碗和蜜饯跑了:“这样就不苦了。”
陆公子真是害人不浅!
不是说很甜吗!
琅一进来就见萧瑢一边腮帮子鼓起,眉宇间尽是不耐,他想起阿礼方才端出去的蜜饯...
琅一虎躯一震,阿礼胆子真大!
驿站的蜜饯他方才吃过了..一点也不蜜。
主子最讨厌的味道便是酸和苦,这下倒好,一次尝了两样!
“禀主子,圣旨已到姜家了。”琅一硬着头皮禀报道。
萧瑢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快速将蜜饯囫囵咽下。
这笔帐,早晚得讨回来!
他有预感他们一定还会再见。
“启程。”
“是。”
萧瑢出了驿站,正要上马车,便见陆知景抱着一袋蜜饯啃的津津有味。
萧瑢眉头肉眼可见的抽了抽。
陆知景见此不由笑道:“很甜的,尝尝?”
萧瑢没理他,径直上了马车。
陆知景扯住后头一脸气愤的阿礼:“你给他喂了?”
阿礼怨气冲冲的看着他。
陆知景耸耸肩,无辜道:“我是觉得很甜啊,是你家主子半点酸都受不住。”
“你就别进去了,不怕被赶出来啊。”
陆知景一把抓住要跟上去的阿礼,将手中一袋蜜饯塞到他怀里:“去我的马车上,我去哄哄。”
阿礼瘪瘪嘴:“哦。”
分明是想去看主子笑话。
“打伤你的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厉害?”
“还有啊,姜洛白瞧着不像是野心大的,为何他要找齐家旧交把他弄进京城?”
“话说回来,虽然姜六随姜家进京后再入宸王府,要体面许多,但是你是怎么舍得把美人儿留在苏州的,就不怕有什么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