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的物件也好,人也好,必须得到。
得不到,那就毁掉,谁也别想要。
萧倾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她盯了高芫半晌才收回视线。
高芫因她的这番平静心中略烦,她正要说什么时, 不经意间瞥见了萧倾那双绣鞋上的泥垢, 她面色蓦地就沉了下来, 语气难得带着几分尖锐:“郡主莫不是才从寺中回来?”
虽是询问, 语气却是肯定的,她也不等萧倾回答,就继续道:“怎么,这般着急赶来,就为了护着姓姜的!”
萧倾闻言看了她一眼。
像是不赞同,亦或者是责难。
高芫见此更气了,侧过头挺直背脊,沉声道:“郡主要护便护,我却不会因此罢...”
“我是为你赶回来的。”萧倾皱眉打断她。
高芫话语一滞,静默片刻后,眼里浮现一丝讥讽:“郡主何时也会说场面话了。”
萧倾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菊花上,徐徐道:“你了解兄长,就如我了解你一般。”
高芫一僵,随后只抬了抬下巴没接话。
“你若伤她,兄长会动怒。”萧倾继续道:“兄长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高芫闻言脸色更差,眼底的黯淡却不自知的少了:“所以,郡主还真是为了我回来的。”
萧倾许久都没接话,直到高芫快要耐不住时,她才道:“阿芫,放手吧。”
“兄长心中无你。”
高芫冷笑了声:“那又如何,我非他不嫁。”
萧倾拧眉,语气略重:“天下儿郎何其多,我瞧着,今年的探花郎模样很不错...”
高芫平静的面色有了裂痕,心中的怒气砰地就涌了上来,她站起身吼了句:“萧倾!”
萧倾抬眸静静的看着她。
似是不知她为何突然发怒。
“新科探花郎即将赴任越城,怎么,郡主这么急着将我赶出京城,怕我伤你那未来嫂嫂?”
萧倾:“我没有这个意思,外放最多三年便能回京...”
“够了!”高芫挥了挥衣袖,压着怒气道:“我不会罢手,我一定要嫁给明郡王。”
萧倾脸色微沉:“你若对她动手,我不会袖手旁观。”
高芫气笑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郡主不是觉得谁都配不上明郡王么,怎这姜滢就是个例外了?”
“兄长选的人,我自该接纳。”
萧倾说罢,神色严肃道:“阿芫,你若还顾及我们相伴长大的情分,便不要做出无法挽回之事,否则...”
“否则如何。”高芫冷声道。
萧倾半晌才道:“你若做错了事,我不会留情。”
“不劳郡主费心,我向来敢作敢当。”
高芫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侯在亭外的知岚看着这一幕,无声叹了口气。
每回都这样,但凡姑娘见了文蕖郡主都是憋着气离开的。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好几年了吧。
梵箬在高芫离开后,才步入亭中:“郡主。”
她瞧见萧倾面上的疲色,轻声道:“郡主是回宫还是去后院歇会儿。”
郡主天还没亮便赶下山,一路舟车劳顿,这会儿都还未曾歇息。
萧倾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去后院,你注意留意姜家几位姑娘,不能叫她们有任何闪失。”
梵箬恭敬应下:“是。”
她暗叹道,高三姑娘怎么就如此执迷不悟,非要一头撞在一个对自己的无意的人身上。
若真惹出了乱子,还得郡主劳心劳力。
姜滢离亭子较远,却一直暗中留意着那边的动静,见高芫萧倾先后离开,她才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虽然二人出亭子时面色看似寻常,但她总觉得她们好似谈的并不愉快。
正在此时,相国府的侍女朝姜滢几人走来,说是今日的诗会开始了,请她们移步。
姜蔓愣住了,不是来赏花的吗,怎么还有诗会?
姜滢见各家贵女皆陆续踏上小桥往游廊走去,她便点头应了。
所有人都参加,总不能她们姊妹特殊。
她只能应。
姜蔓一脸苦色,她哪会做什么诗啊。
论琴棋书画,不止姜蔓头疼,姜滢也有些烦,四方潭时学的杂,一天得上好几堂课,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在武功上下了狠功夫,其他的就难免疏忽。
作诗她会是会些,却并不出众,这种场合勉强能应付过去。
这一算下来,姊妹三人,只有姜笙擅长此道。
今日受高五姑娘邀请,参加赏菊宴的姑娘约莫有二十余,皆出身高门,却不占长,年纪也与高慧相差不大。
如此,才能玩到一块去。
高慧先前因那块玉佩离开,如今仍旧提不起什么兴致,见姜滢几人进来,也只是偏头哼了声。
姜滢姊妹几人的位置在最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