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海南雁自然是想到了,他就是边疆将军上来的,这些把戏他早已看透。
若是当真想和朝廷做对立,那么那些海贼会在杀了蓝家之后,连续在附近作案,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没了动静,不痛不痒,达不到目的。
海南雁突然笑了起来,捏捏苏衡的脸蛋道:“蠢鱼怎么变聪明了。”
苏衡微微皱着眉,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扯脸,结果脸被扯的拉开,说起话来模模糊糊的:“不要扯我脸!很痛的!你再扯我,我可就扯你脸了!”
说罢,狠狠掐住海南雁的两个脸颊,向两边扯去。
海南雁松开他脸蛋,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朕有话说。”
“咯咯咯”笑个不停的苏衡放下手,龇着牙看着海南雁问:“什么话?”
“宁波府府尹叫常贵生,乃是刘墉的外甥。”海南雁坐好,看到苏衡脸颊上有被自己掐起来的红印,抬手替他揉了揉道,“宁波府最大商贾满门被屠,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他为什么不递奏折呢?”
苏衡思考了一瞬道:“他做贼心虚?”
海南雁:“有这一部分。他故意瞒下这件事,说明这件事会给他和他舅舅刘墉带来祸事,因此此事他们必须隐瞒下来。”
“你知道!”苏衡吃惊的看他。
海南雁无奈的敲敲他脑袋道:“朕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朝中朕没人敢相信,因此此事朕要亲自去查。”
“不是,不还有张廷飞嘛,再不济还有个贡宁匪,这要是你离宫的消息传出去,你就不怕有人杀你!”苏衡忽然咦?了一声,他想起了要见他族人的事,之前因为发青和海南雁生气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
海南雁握住他手,示意他不要这么激动:“朕在位五年,一直将宋金秋当做知己,付出真心,结果他同朕的侄儿是一对。张廷飞朕没有信心他是不是会背叛朕,宁匪不能离宫,经过年前真定府一案,刘墉肯定会派人密切监视他。朕想了想,若此事当真事关刘墉生死,朕一定要去查明!”
苏衡怔怔的看着他,问道:“你都知道了?”
海南雁反问:“你指的是什么事情?连山刺杀一事还是杏花寺刺杀一事?”
“都有。”苏衡道。
海南雁垂下眼睛,苦笑了一声道:“刚去边疆时,一算命先生为朕算过一命,说朕贵命难享,亲缘稀薄,子嗣难存,一生下来劫难不断,乃是世上极苦的命格,若是能遇上大福之人,替朕挡难,福气相抵,劫难便会渐渐散去——”
他叹息一声,“当真让那先生说对了,朕的确亲缘稀薄,唯一的亲侄儿痛恨朕。朕心里是挂念亲情的,不愿去多相信他会置朕死地。就连朕遇刺也不愿去怀疑他,直到朕看见他和宋金秋私会,朕不得不认清事实,这些事情想要查起来又有什么难?”
苏衡心疼的看着他,伸手摸住他的眼睛,可以感觉到手中的睫毛带着湿润。
他心里一紧,掰正海南雁的脸,双手固定住道:“没关系的,我会保护你的,你要是想亲自去查,我就跟你去,我是海神之子,我可以保护你的!”
海南雁的心猛然被敲了一下,眼前那一双眼睛带着心疼的看着他,脸颊上的双手有些冰冷,在这个时候却觉得很温暖。
他捏了捏手指,抬手盖住苏衡的眼睛,语气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想了想道:“你还是鱼的时候是不是经常骂朕?”
苏衡:“??”
靠!他怎么知道的!
完了完了完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没,没有啊。”苏衡心虚的放开他的脸,摸摸鼻尖,假装打了一个哈欠说,“好困啊,想睡觉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吓得一溜烟跑进了里间,心里大骂道:他喵的,好好的气氛都被他搞坏了,他还真是个奇葩,怎么在这个表忠心的时候会想到我骂他呢。
海南雁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打开奏折,嘴角还在扬起。刘墉现在是海祯最强硬的支持者,若是除掉刘墉,海祯还能有什么气焰?
此事需要他自己单独去查,贡宁匪和苏衡要留在宫里。
无人可用,无人敢用,海南雁多少觉得自己太过孤僻,二十有三竟然连个知心好友都没有。
夜里,苏衡翻来覆去睡不着,侧过身子对着海南雁,身旁的人呼吸平稳,但没有先前平缓,他拍拍海南雁的胸口,趴起来小声问道:“咱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海南雁半眯着眼睛,想了想道:“这次外出不能带你,你是朕亲封的美人,不在皇上身边照顾,很容易引起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