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痞坏轻狂,众星捧月的京圈公子。
怎么看都不像在一个圈子的,而且两人虽然坐在一个教室里,交集近乎为零,唯一算得上点苗头的,就是早上两人桌角都摆着一盒奶。
一个牌子一个包装。
不过没人联想到一块,毕竟这个牌子的牛奶在市面上太常见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逢冬在收拾书包。
她这段时间在做舞蹈教室的管理员,算是志愿者,需要在那儿待两个多小时,等所有人离开之后检查门窗电源。
由于时间太晚工作内容无聊,这个岗位常年招不到人,都是学生会的人轮流代管,逢冬表露出意向后,学生会副会长几乎立刻应下。
应完好奇问:“你放学不着急回家吗?”
逢冬的眼睫垂下:“家里有点乱,正好这边有独立的小教室,可以自习。”
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
事情就这么拍板定下。
她得在六点之前过去开门,今天最后一门课的老师拖了堂,时间有点赶。
陈茜在一边刷论坛,一边刷一边探头过来八卦。
“你怎么看?”
逢冬的注意力完全没在那边,轻嗯一声。
“就论坛上的事啊,你觉得那个女生是谁?”
逢冬正在收桌角的奶盒,指尖蜷了一下,无端灼烫,这回回过神了。
视线不自觉后滑。
陈北炙的座位已经空了,那个空了的奶盒就那么放在桌角,下边压着他新近看的几本书,旁边放着蓝白护腕,他打球时常戴的。
这样的场景放在知情人眼里,就有点朦胧的暧昧了。
好在现在知情人只有他们两个。
逢冬在五点五十六分的时候终于从陈茜的八卦里脱身,来到舞蹈教室旁边的小教室。
这里平时没人过来,她在窗边的桌前坐下,整个人都在橘红的夕光里,黑色长发松散别在耳后。
从窗前路过的人不少侧头往这边看。
漂亮啊,心动啊。
她在出神,目光有点散,过了一会儿渐渐在对面的球场聚焦。
冯霄也在球场,陈北炙侧头瞭他一眼,跟戚辰说了点什么,戚辰往那边去了一趟,没一会儿冯霄自己抱着球过来了。
整场比赛陈北炙以压倒性姿态在打,压着冯霄打,要搞事的劲儿一览无余,中间冯霄想借着假动作受伤换人,戚辰绕到后边扶了他一把。
看着挺友好。
最后哨声响起,冯霄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陈北炙从他身边经过,竖中指,慢悠悠晃两下。
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模样。
逢冬的视线定格在他侧脸分明的轮廓线上。
湿凉的感觉又攀上掌心。
——
快要回去的时候,手机屏幕出现短信提醒。
发件人:陆实。
逢冬的心陡然提紧,像是拆一张明知不好的考卷,僵直地坐了三四分钟,才划开屏幕点进去。
陆实发的是一份判决书。
一审判决出来了。
故意杀人罪,无期徒刑。
逢冬花了五分钟,才理解了一点这意味着什么,前五分钟里她的思绪是麻木停滞的。
看到这条消息之前的所有侥幸心理悉数破灭,她机械性地收桌上的练习册,在书包里一本本排好,站起来往公交站走。
走在路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浑浑噩噩撞了个人,对面扯着她的手臂把人扶稳,她说了句谢谢,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排队的时候,陈北炙跟戚辰过来了。
戚辰不太理解陈北炙把车扔学校,过来挤公交这件事,陈北炙给出的理由是小臂拉伤。
敷衍死了。
戚辰原本要说点什么,看见他小女神也在前面排队,就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胳膊肘撞了下陈北炙:“人是不是在哭?”
估摸着他没注意到,又补充:“逢冬,在队伍前边那个。”
陈北炙斜靠在公交站牌:“不知道。”
确实在哭,哭得挺安静,只有肩膀在很轻地抖动,像是触碰到外界危险,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刺猬。
这是陈北炙第一次看见她哭。
她的手放在衣袋里,头低垂,目光看地面,是完全把自己与外界隔离的模样。
公交车门打开,逢冬起身往前走。
陈北炙转身跟上。
戚辰在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也跟上去,上车的时候逢冬已经坐下了,陈北炙坐在跟她隔两排的位置,戚辰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站在逢冬旁边。
陈北炙的目光往他这儿扫了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回戚仁紧急发过来的消息。
戚辰在旁边站了五分钟,逢冬自始至终沉浸在情绪里,他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这会儿该不该安慰人,后来坐到陈北炙边上。
这个时候陈北炙的消息已经回完了,在通讯录里划,翻出赵玉楠的名字,没动,按灭了屏幕,侧头看戚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