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简拉了把椅子坐下:“你好端端折腾什么?那三年的事你想知道,问柏知言就好了,他过几天有事来海州,我让他去你那。”
怀年握着筷子的手微顿了下:“其实也不是为了那三年。”
周简沉着脸,他是不敢问怀年催眠的时候看见了什么的,怕又勾起他不愿想起的事来,干脆责怪道:“那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我就是……”想清楚地想起和柏知言的那三年,这样就不会像个神经病似的到处代入覃舒妄了。
怀年垂目失笑,“大概就是……太喜欢覃舒妄了吧。”
喜欢到他的身影无处不在,连那不可能的三年都要强行拖他进去。
但这是不对的。
无论是对他早就不喜欢了的柏知言,还是他现在特别喜欢覃舒妄都是极其的不尊重。
要是被覃舒妄知道,一定也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的吧?
他得守好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覃舒妄知道。
周简再次噎住,他回头见覃舒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门口。
覃舒妄刚来,正好听到怀年的那句“大概就是太喜欢覃舒妄了吧”,他握着门把手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怀年从来没有先转身离开过,是他不够信任他,是他先放手的。
明明已经忘了他,再来一次,怀年却还是说——大概就是太喜欢覃舒妄了。
覃舒妄,你配吗?
若有一天,怀年想起了一切,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一定会很痛苦吧?
覃舒妄现在知道了,通讯录里A350前面那朵下雨的云是五年前换的,就算不记得了,怀年的潜意识也没有去更换过那个图案。
周简还在庆幸怀年换了新的环境,开启了一段新的恋情。
只有覃舒妄知道,怀年是有多恨他。
“你怎么不说话?”怀年抬眸就轻易顺着周简的目光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覃舒妄,他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覃舒妄若无其事推门进来:“手续办好了,吃完就能出院了。”
周简起身道:“我也差不多该去公司了。”
怀年脱口:“你这就走了?”
周简整理了下衣服,顺手扣上扣子:“覃老板会送你回去的,有事打电话。”他冲覃舒妄笑了下,“麻烦覃老板了。”
“不麻烦。”
目送走周简,覃舒妄回身就见怀年把筷子递过来。
覃舒妄愣了下。
怀年问:“不吃点吗?”
“哦……”覃舒妄接了筷子却没打开,“我还不饿,你吃你的。”
他迟疑了下,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这一天一夜怀年一下子消瘦了不少,皮肤也更苍白了,手背上的淤青更加触目惊心。
覃舒妄突然起身,夺下他手里的筷子。
怀年猛地抬头:“怎么了?”
“看你夹东西不太方便……”
怀年低头看了眼手背,挑眉:“覃老板是想喂我的话,我没什么意见。”
“嗯。”
覃舒妄夹了只煎饺送到怀年嘴边,怀年一点不矫情,张嘴就吃。
“手疼吗?”覃舒妄问。
怀年用另一手捂着右手背:“疼啊,碰到就很疼。”
“我刚问了护士,过24小时可以热敷,回去敷一敷会好些。”
怀年嘴里塞得鼓鼓的,好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体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绝症了。”
“怀年!”
怀年不以为然:“没吃上的烛光晚餐给补吗,覃老板?”
覃舒妄的呼吸微敛,还要吃吗?
明知道总有一天怀年会记得一切,会当着他的面叫他滚,那这顿饭还有必要吃吗?
或许现在这样结束正合适,他们没有正式开始,怀年也不会想起以前的事,他就不会痛苦了。
“覃舒妄?”怀年伸手在覃舒妄面前打了个响指,他忘了肿起的手背,下意识皱眉。
覃舒妄紧张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在发什么愣?”怀年没有挣扎,凝着他问,“要不今晚吃啊,反正周简今天应该不想看到我去上班。”
覃舒妄轻轻松开怀年的手:“医生让你回家好好休息。”
怀年想只泄了气的皮球:“我又没事。”
不过他也不能说他不是因为工作晕倒的,而是被催眠出现的幻觉吓休克的,不然覃舒妄肯定以为他是个神经病。
“嗯。”
又“嗯”?
怀年忍不住道:“你今天有点奇怪,是不是周简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
“他骂你了?”
“没有。”覃舒妄把最后一只煎饺送到怀年唇边,“吃完我送你回去。”
怀年盯住他:“去你那,好不好?”
覃舒妄没说话,后来却直接把车开到了怀年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