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64)

梁径余光看着。

过了会,时舒翻出黄皮的古文课本,哗哗几页,找到心仪的,张口就煞有介事地背。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

抑扬顿挫,琅琅至极。

毫不违和地给闻京小区增添了好一段风雅。

梁径:“......”

脸上的笑意控制不住,时舒一边背一边忍不住点着头笑:“......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着,他朝梁径看去。

梁径:“............”

路过的小女孩都拍了两下手,家长带着走在后面,表扬:“用功得哝......”

时舒很慷慨地收下了夸赞。

梁径也想笑,他看着时舒,但在时舒转过来看他的时候,他还是转开脸,弯起的嘴角就是不给时舒看。

时舒就抱着书包捧着课本凑过去,随手翻开下一页,眼前忽地一亮:“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他凑得太近,简直就快黏梁径身上。

梁径瞥他,淡淡道:“不是不让我碰吗?”

时舒当没听见,笑着重复:“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梁径:“......”

时舒笑得快倒下,继续问梁径:“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梁径也笑了出来,他注视贴得很近时舒,伸手去摸他笑得弯弯翘翘十分灵动的眼角:“城北徐公没你美。”

时舒直接笑趴在梁径腰上。

树影婆娑,路灯下的枝影落在梁径肩上。他身后是茂盛的灌木丛,傍晚浇了水,初夏的气息干净清爽。

梁径垂眸看着抱住他腰的时舒,露出来的耳朵尖红红的。

和那个时候一样。

梁径伸手碰了碰。

时舒嫌痒,往里缩了缩。

路过的行人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两个少年,时舒手里拿着的课本倒是收获了一些关注。

附中有自己的黄皮书、蓝皮书、白皮书等习题册、必背册,江州人没有不知道的。

别扭的劲过去了就过去,时舒这个时候倒生出一点回味的心思。

害羞是肯定会害羞的。

任谁刚开始谈恋爱,就和自己的男朋友在浴室做完全超出进度条的事,都会害羞。

“梁径......”时舒声音闷闷的。

“嗯。”梁径摸了摸他后脑勺。

“那个时候你舒服吗?”

梁径手上一顿。

他面前是昏暗的树荫垂枝,隔着一个不宽的绿化带,一条浑身雪白的小狗跟在主任后面蹦蹦跳跳。

梁径仰头移开视线。

喉结微动。

头顶的夜幕悄无声息,梁径闭眼,低声:“嗯。”

“是什么感觉?”

时舒握着书页的手心有点潮湿。

好像触摸的不是干燥的书本,而是水汽弥漫的瓷砖。

梁径抱着他亲吻,怎么都亲不够似的,他按着时舒后脑,好像要把他弄进身体里。但是时间不够。时舒眼睛都湿了,他问梁径怎么办。

梁径盯着他,漆黑瞳仁深处,有些极力忍耐又难以抑制的凶狠,他喘息片刻,贴近时舒耳边说:“你转过去。”

“把腿并拢。”

夜风徐徐。

很长时间梁径都没有说话。时舒也没有再问。古文课本被风吹起,一页页,掀起又落下,扑簌簌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

“梁径。”

“嗯。”

“我们做一下好不好?”

梁径没动。

时舒很不好意思,但是他埋着头,再多的不好意思也全数交付梁径:“我想做。”

梁径低下头看他,眼底有笑意:“这么馋。”

时舒:“你不想吗?”

他们的话接得不是那么紧密,你一句我一句,中间往往会停顿那么几秒。

梁径说:“一直都想。”

时舒就埋着头笑个不停。

梁径也笑,他摸了摸时舒头发和后颈,很想低头亲亲他。

来往的行人零零散散,被灌木丛和树影路灯隔着,都看不清面目。

风里飘来一丝很甜蜜的味道,清清凉凉的温感,似乎是冰激凌。不知道哪家饭后出去溜街,买了冰激凌一路吃回来。

“梁径,你一点都不君子哎。”

时舒从梁径身上抬头,拿小时候的事揶揄他:“你不是说你要做君子吗?你怎么这么色。”

梁径眉骨微抬,有点诧异:“这和做君子有什么关系。”

“君子不是应该......”时舒去想小时候的细节:“就是应该不那么色的。”

梁径好笑:“你还可以再白话一点,我爷爷听见又要叹气了。”

梁老爷子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在教导子女方面也比较传统。他有自己的一套严于律己的功夫,也会耳濡目染地教给梁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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