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径:“……”
梁径俯身亲了亲时舒湿润的嘴唇,手伸进被窝摸他大腿内侧,“疼吗?”之前看的时候好像破了点皮,但这会摸着,还是很软很光滑。
时舒摇头,并拢腿:“你手好冷。”
梁径笑,不肯把手拿出来,“那帮我捂捂。”
时舒:“……”臭不要脸。
顿了顿,他朝窗外看去,“几点了?”
“六点不到。”
时舒有点清醒了:“去哪啊?”
梁径注视他,说:“梁培畏罪自杀,在抢救。”
这个时舒有点印象,“不是说不去吗?”
“梁圹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又找了爸妈。爸说他们连夜赶过来。我要去看看。”
时舒猛地坐起:“我也去。”
“你睡。”梁径把他摁住,“没事。”
如果没事,梁径肯定会和他一起去省人医,而不是另外安排庄叔。说明这件事还是很大的,需要很多时间处理。
“不行,万一起冲突怎么办。爸爸妈妈身体都不好,到时候你和他们吵,我带爸爸妈妈去吃早饭。”
这个思路行云流水般合情合理,说实话,梁径真的一下愣住。
他瞧着时舒,半晌好笑:“嗯。带你去。”
只是起得实在早,也没睡多久,时舒刷牙都在犯困。坐进车里才清醒不少,一方面是冻的,另一方面,是江州又下雪了。
时隔半月,江州又下起雪。
没有先头第一、第二、第三场雪那么隆重,铺天盖地、万物萧肃。十二月初的这场雪,温温柔柔,无声无息,雪花都轻飘飘的。
车上歪着脑袋眯了一觉,下车时舒感觉脖子发酸。
梁径一路给他揉着,一路带他上二楼。
这栋楼是省人医以前的老楼。中间一左一右两道阶梯,十分宽阔,扶手都是刷了绿漆的铁制,两侧墙壁的颜色也是有点发灰的深绿色。前几年改建,装了电梯。又在左右阶梯的最边上,安了两道狭长的自动扶梯。只是一人站着都有些逼仄。属实鸡肋。
天边渐渐显出一抹青黛色的渐染。
再过一刻钟,天就要亮了。
两人刚上二楼拐角,喧哗声忽然大了些。
“……什么时候到?”
“梁圹说马上,十分钟。”
“要我说,早就该梁圹去接——梁径这小子,目无尊长!说不来就不来,无法无天了!”
时舒忍不住笑,朝梁径对着口型说: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梁径也笑,伸手将他两片嘴唇捏住。
两个人在拐角这里小闹。
“过去吗?”时舒轻声。
梁径想了想,那边的人虽然都姓梁,但到底有过节。万一起了冲突,时舒在这里,他不放心。
刚想说什么,就听走道传来几句压得有些低的话。
“真没事?”
“没事!吞几颗问清楚了的,洗了胃就好。”说话的人明显得意,好像终于想到“有用”的办法,事情必然也会如他们期望的那样迎来“转机”。
“还是你家梁培精!”这句恭维让时舒无语至极。
“……能把梁坤诓来也好。老子还管不了儿子?再说了,现在集团里,他还是个梁董,肯定能说几句。”
“等人来了,你们也多说说。到底是同宗兄弟,早年一起出国留学,感情在。老爷子是指望不上了,整天装聋作哑……”
时舒靠在梁径怀里,抬头看他。
梁径面沉如水。但没有丝毫意外。
这帮人早就坏到骨子里。没救了。
“先下去。”梁径握住时舒手,准备离开。
只是刚下到楼梯口,前面就传来梁圹的声音:“小梁说不来……”
“我是没办法了。哥,您帮帮忙,想想办法吧……总不能真让我哥坐牢吧……那还不如让我哥去死……他那么大年纪,遭不住啊……”
梁坤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焦急:“怎么这么想不开?”
“吞什么安眠药!不要命了!”
还有紧跟着的高跟鞋声响。只是丁雪没作声。
“小梁?!”
三人一抬眼,梁圹看上去受了不小的惊吓,“你怎么——”
时舒叫了声“爸爸妈妈”。
丁雪没睡好,鬓发微乱,脸色疲惫,这会笑着对梁径说:“怎么把小舒也带来了?”
时舒抢答:“是我要来的。”
梁径好笑,没说话。
话音刚落,上头忽然传来护士的惊叫:“……谁是直系亲属?病人出现器官衰竭,需要抢救,谁来签字?”
梁圹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他一个箭步朝楼上冲,也顾不得梁坤皱眉的表情。
丁雪一眼明白,阴阳自己丈夫:“你们姓梁的,作死都是第一。”
梁坤:“……”
“来的路上跟要死了似的。真要死了,还有时间大老远跑过来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