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中也不气恼,他转身微微笑着捡起来,拍了拍,然后在时舒大感不妙、下意识弯腰钻被窝的一秒,大步上前捧起时舒脑袋就往死里亲。
有那么一小会,时舒都感觉缺氧了。
十点多的时候,时舒下楼找舒茗,舒茗也才起来。
她刚洗完头,头顶干发帽,正站在厨房的中岛料理台前给一大块刚出炉的面包分装。
动作间,能看到她新做了渐变晕染色泽的指甲。落地窗外,耀眼日光一路延伸,照得室内也极亮,很细密的光的纹路就在她的指甲上流沙般婉转,光彩熠熠。
见时舒进来,舒茗捏起一片递去:“尝尝。”
时舒张嘴咬住,嚼了几下,说:“好吃。”
面团里应该是加了许多坚果,还有一些酸酸甜甜的果粒,几口下来,口感扎实又丰富。乳酪的香气也十分浓郁。
舒茗笑:“你妈厉害吧?”
时舒立马竖拇指。
“冰箱里昨天送的牛奶。”舒茗指了指身后。
时舒走过去:“妈你昨天就回来了?”
“怎么?回来太早,耽误你俩了?”舒茗好笑。
一罐牛奶还密封着,时舒拿了两个杯子,一边倒一边说:“没有......”
他脸有点红。
毕竟昨晚梁径不打一声招呼就偷他下楼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
舒茗扭头,看着时舒背影,注意到自己儿子泛红的耳朵,语气带笑:“方便吗?”
时舒有点窘迫,脸红红道:“肯定方便啊。”
“昨天去看梁坤,你梁叔情况怎么样?”
母子俩面对面坐下来吃早餐。舒茗还煎了鸡蛋和培根。时舒吃了很多。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培根实在香,时舒大口吃着,说话都含糊了:“阿姨一直在照顾......肯定会醒的。”
舒茗想起月初和周爱玲一起去医院看丁雪。说实话,丁雪精神状态是没问题的,身体也和以往一样。回去路上,周爱玲却同她说,梁坤这糟,丁雪是有变化的。之前想着出这么大的事,丁雪肯定撑不住,你看现在,不仅撑住了,看着还比以前坚强许多。那会,她赶着去机场,手上还回着经纪人的催促,就没怎么细想周爱玲的话。这会听时舒说,又想起来,莫名觉得周爱玲说得也蛮对。
“梁径呢?身上都好了?”舒茗又问,不过问完她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废话。
敢那么横行霸道地拐走自己儿子,那身体肯定好。
时舒点点头,低头拨弄手机界面:“嗯。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舒茗鼻子里轻笑出一声,没再说什么。
很快,屏幕里传出类似小动物的呼噜声。
时舒一眨不眨瞧着,一脸满足。
舒茗看着他笑,有点明白:“小乖?”
时舒:“嗯。睡得好香。”他把手机递舒茗面前,“看,像不像小猪崽。一睡觉就变物种哈哈哈......”
“你们回来,谁照顾它?”舒茗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去吃剩下的早餐。
“梁径说有人会去家里打扫卫生,顺便喂小乖。”
“我看不像‘顺便’,这猫过得比人都好。睡得也跟你小时候一样。”
“我小时候这样?”时舒无语。但对面是自己亲妈。
舒茗点头,语气宠溺:“对啊——小猪崽。”
时舒拉长语调:“妈......我都二十多了!”能不能别这样叫他。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自从上次英国家里的谈话结束,时其峰就很少出现在母子俩跟前咋咋呼呼了。舒茗本来也忙,而且她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时舒,所以眼下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时舒,就是一个纯粹的亲子相处时光。
不过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的。
舒茗吃完面包,喝了口牛奶,问坐对面专心致志看小乖睡觉的时舒:“梁家那里,都有谁知道你们俩的关系?”
时舒抬头。
舒茗看着他。
离开英国前,时其峰有件事还是提醒了她。梁家错综复杂,一旦梁径和时舒的事扩散开,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利用。那么大的一个家业,往下没有继承人,这里面,值得做的文章太多了。往严重里说,指不定还能动摇梁老爷子换下梁径的继承人身份——当然,时其峰说这不太可能。只是舆论方面就不太好做。
最重要的是,时其峰和舒茗担心梁径日后会因为这个感情有所变化。
那对时舒肯定是伤害。
“爷爷知道......其他应该都不知道。”
舒茗低眸:“丁雪阿姨和你梁叔都不知道?”
时舒仔细想了想昨天看见丁雪的样子,语气、神情......
他对舒茗说:“不知道。梁叔也不知道。”
舒茗还想说什么,但是想到目前丁雪面对的状况,就没再往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