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多久,对面隔间传出淅沥溅地的水流声,些许发闷,又清楚分明。
这怎么…
不是去吃饭嘛?
怎么……突然在洗澡了?
时眉抿紧唇,呆呆地望着垂直矗立在房间中央的水母落地展缸,又移眼看向四周外的深蓝玻璃。
这才惊觉整个房间是深嵌在海底世界之中,只有玻璃窗做隔档,没有墙。
厚密严实的玻璃外,涟波游动着各式叫不上名的海洋生物,大小成群。
她转身跪在沙发上,当注意力从岑浪洗澡这件事被成功牵引到观赏鱼群时,身后传来隔间房门扭动的声音。
时眉不自觉循声回头,
却在下一秒瞳孔发生稀微缩颤,
初始反应是猛咽两下口水。
房门后敞,氤氲潮雾缱绻蒸腾而出,幽弥敷缠着他,暧昧朦胧。
岑浪光裸着上身。
轻甩两下湿漉黑发,手里拿着白色毛巾随意擦拭发梢,慵懒随性。
年轻体态斥足旺盛蓬勃的男性荷尔蒙,肩宽平直,锁骨凹出性感沟壑,紧实腹肌深刻蜿蜒,描勒不羁,人鱼线张弛欲色,修长窄腰劲瘦有力。
他的腰身精健坚韧。
下身套着条松垮的黑色运动裤,反衬得肌肤冷白泛光,身形挺拔修直,浸浴在这片雾蓝色的潮气光影中。
当他走过来,小柑橘焚叠香根草的熟悉味道在鼻尖弹跳着溜入,时眉无所觉察地舔了舔唇,喉咙发干。
视域中,是他过低的运动裤边,
还有……
“喜欢么?”岑浪倏尔这样问。
——还有,她可以看到他浅浅露出的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白色底裤边缘。
时眉像被惊吓到,“啊?”
喜欢什么?
喜欢他不穿上衣?喜欢他的充溢诱惑美学的腹肌?还是喜欢他蜿蜒而下的人鱼线肌理……
他不是很纯情吗?谁教他这样的。
“我问你喜欢白鲸么?”
岑浪反而感到奇怪地睨着她,视线坦然落在眼前的深蓝玻璃上,屈蜷食指,轻声敲扣两下,回眸挑眉,
“怎么吓成这样?”
时眉:“……”
他是故意的吧?
这都不算故意,是不是当她傻!
她极力藏起心底那点不知为何的羞赧,坐回沙发上,弯眉斜他一眼,声音佯作淡定老道地戏谑:
“放着这么养眼的你不喜欢,去喜欢一条鱼?你当我是吃素的尼姑呢。”
却没料到岑浪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被她三两句就逗得红飞了的纯情少年。
他“嗯?”了声,挨着她坐下,反问:“这么说,你喜欢我啊?”
“……”
是喜欢……吗?
“咚”地一下,
那一刻时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脏滚落,重力砸入肋骨。
不会痛苦,就是…酥麻麻的。
从来伶牙俐齿的女人,也会有莫名接不上话的时候,心绪纷杂间她胡乱扶住沙发边缘,却一不小心,
触碰到了他的手。
有点烫。他的手指骨感瘦削,指节坚硬,仅仅是止于指腹抵触的抚摸,也足以体会到蓄势伏藏的热度,轻微磨蹭时,有电流蛰过的疼。
不止她感受过他的腰部力量。
他的指节,
不也曾体会过她的柔软么。
他们真的有过很多亲密了不是么。
那么,他会在今天告白吗?
她会答应吗?
时眉又在分析了。
指下抚碰着盘恒分明的筋脉,
恍然见时眉才仿若被敲醒,低头望去,蓦然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在抚摸岑浪的手背……
她触电般迅速撤开。
又在未及远离的一瞬,被岑浪反手按住,指尖被捕捉,十指黏腻缠绕,勾扯碰抵,坚毅与柔软迎合又试探,最终她的手指妥协委顿在他指间夹缝。
时眉有些受不住他指尖的滚烫,
曲起手指想闪躲退却,
后果是被岑浪捏紧指骨,他的拇指擦蹭过她软腻不堪的掌心,轻率摩挲,让她皱眉哼唧着抗议两声。
这时,岑浪忽然拿起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时眉不明状况地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两人同时低眼望去屏幕——
还是一串数字号码。
没有特殊,
没有任何备注。
岑浪舌尖抵着唇角内,眼神自她手机慢吞吞地挑起上拉,捕获她的眼睛,
“阿商有备注,我没有?”
时眉怔忪了下,未及开口,身体蓦地传来失重腾空,整个人被他单手勾搂过去起身抱住。
这个姿势让她缺乏安全感,生怕掉下去只能双手快速圈住他的脖子,些微不良的喘音碎在他耳边。
岑浪走到床边,松手将人扔下去。
“睿睿有晚安,我也没有。”
他伸手捉住她纤瘦冰冷的脚踝,施力一扯,将她拽到床尾,轻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