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池眼皮跳跃了几下,试探着变换方位,想要从另一个角度还原这个剑阵,却突然再次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黏腻香气。这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剑阵还隔绝了那股味道,站在外面,丝毫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墨倾池站在那里,呆立良久,才又走了回去。
方轻轻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等了大半天了,夜幕将将拉下。
“剑阵,是你自己设置的。”
墨倾池说的很肯定。
方轻轻趴在床上,犹带着五分慵懒,听到他的话,漫不经心地回道:“是啊,困住我的,从来不是那个剑阵,而是那道石门。”
墨倾池显然过于惊讶:“什么?”
“说来话长。”方轻轻显然不愿意再提及这些事,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
墨倾池却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往前走了几步,在她身边站定:“我有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你可以慢慢说。”
“有什么好说的?”方轻轻皱起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任何功体,想要打开那扇门,无异于天方夜谭。别说打开石门了,就连门上面的那根铁锁链都解不下来。”
墨倾池倏然明白过来——出不去,那要自保的话,就只能是不让别人进来。而没有任何功体的方轻轻,所设置的剑阵,也只能发挥原本实力的十之一二,这还要多亏了阵眼中心那把剑的功效。
心思千回百转,墨倾池很快梳理清楚了前后因果关系,又问道:“关押你的人,是谁?”
方轻轻换了个姿势,将胳膊放到枕头上,垫在下巴下面。
墨倾池视线移过去,很快又转了回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天凉。”
方轻轻看着他,似笑非笑:“哦,我还以为,圣司也觉得太用力了呢。”一边说着,故意将胳膊往上抬了抬,露出红色的印痕格外明显的地方。
墨倾池眼皮一跳,差点忍不住就要抬脚走人,但也知道这样不行,又想到那个剑阵和阵眼处带回来的那把剑,硬生生忍住了,又一次问道:“那个人,是谁?”
方轻轻也正要跟他打听一些事,便回道:“夸幻之父,你听说过吗?”
墨倾池顿了一小会儿,摇头:“并未。”随即又说道,“你也莫要担忧,我会仔细查探此人消息。”
方轻轻点了点头,仍是有些漫不经心,蔫蔫地趴在那里,打起了哈欠。
墨倾池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道:“今日之事,是我的过失。我以为,毒已解,不会再出意外。”
方轻轻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敷衍至极。
墨倾池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不若,你先跟我说说,夸幻之父都对你用了什么药物,我好去寻找解方。”
方轻轻回的干脆利落:“不知道。”
墨倾池:“……”
“我要是知道,我还能吃下去?你怕不是傻子吧?”
墨倾池:“……一点都不知情吗?”
方轻轻:“那肯定是知道一些的,比如,他的最终目的。”
墨倾池站直了身体:“哦?是什么?”
“这么明显的事,你都没看出来吗?当然是——成为让男人无法拒绝无法离开的小妖精啊……”
方轻轻从后面揽住他的腰,亲昵地蹭了蹭。不得不说,这男人腰真细。
墨倾池顿时僵住。
方轻轻又说道:“他至少也花了6789年甚至十多年的时间,才用各种法子,让我吃下那些掺杂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食物,好不容易养成了,眼看着就能有大用处了,这时候你就来了。你可是第一个享受他成果的人,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这番话听进耳朵里,让墨倾池更为震撼,顿了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回过神来却是没有拒绝她的亲近,只道:“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
方轻轻并没有放在心上。
以她对夸幻之父那个丑东西的了解,是不可能留下解药的。而且,长达十年的药物侵蚀,她的体质早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她刚到达这世界的那几年,虽然也一直被关在那个山洞里,却是曾经习到过一部分道门功法的。
从前,她最缺的就是时间,恨不能一天有48个小时。一场意外之后,除了漫长的时间,她却再没什么。所幸,她被关住的那个山洞,有着无穷尽的藏书,那几年的时间,方轻轻除了像海绵一样,拼命汲取这个世界的所有知识,什么都没做。
她的努力显然也得到了成果,三年的时间,她将前二十年所学,用她在数学上的天赋,与这个世界的武道相结合,创立了轻巧简便却威力巨大的剑阵。
即使无法成为先天,她也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在他们的走招之下,取得生机。差一点点,她就要离开那里了,却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