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弥泱说着,手掌一转,玉瓶静立于掌中,神力注入瓶中,鲜血中顿时泛起幽光,待奎山接过玉瓶,她又在掌中聚起一团星辉般的神光。
“你带上它们去坎泽中破解禁制,击碎玉瓶后,洛川之血落入泽中,上层禁制自解,再以我的元神之力掷入泽底,破军星君便会醒来,到时,你与破军唤出冰夷,一起来此地见我,那道星辰之辉,便留于泽中,做大地的支撑。”
坎泽本受神龙守护,万年来不受邪灵所染,要破解其中禁制,只需找到引子便可,洛川的鲜血便是这个引子,又有星辰之辉加持,泽底的破军感应到后,自会合力而出。
奎山小心翼翼接过那团珍贵的神光,与玉瓶一起收入掌中,起身飞出仙泽,看到正欲返回他仙邸中的长明长德,忙传音制止,让他二人自寻一灵泉修炼,近日之内,且勿前往鞠山下,两个小仙君似懂非懂,神君的话,自当遵从,他们就近寻得一灵泉,在泉边调息。
“长明,你说两位尊上是闹矛盾了吗?”
“这我哪知道,咱们呐,还是少管闲事。”
长德杵着下巴想了一阵,还是觉得不对劲,又扯着长明的道袍,小嘴巴巴不停的说起来。
“他们平日里时常同行,今日却刀剑相向,你看到了吗?那把神剑,神君说过弥泱尊上的神器绝苍剑可斩天绝地,那把剑一出,我就觉得自己站都站不稳了。”
“长德啊,你这样在背后胡说,可是以下犯上。”
长明对此颇为介意,长德却不以为然,他们是大地上所说的神弃时代才出生的人,对以前那些传闻中的事知之甚少,今日好不容易得见,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才不是胡说,如果两位尊上真的打起来,那溟洲大地可就要遭殃了。”
“你可别忘了,弥泱尊上还在鞠山下,如果你这些话让她听到,还不等大地上遭殃,你这不过千岁的仙体,怕是就没了。”
不等长明说完,长德已经一溜烟钻进灵泉中,灵泉虽以泉相称,实际上是灵息涌动的仙井,其中水深不过一尺。看着消失在灵泉中的身影,坐在泉口的小仙君仰天长叹,他们两人年岁相当,同时进入少阳,得巫神所赐之名,性格却差异极大,一个沉静,一个跳脱,神君总说,时日久了,性子就淡了,不知到何时才算久。
只一眨眼,奎山就来到坎泽畔,这千年来,他巡视八泽,极少到极北之地来,此处有邃古神龙,更兼破军善战,泽中安宁,无需他操心。
玉瓶刚破去瓶盖,泽水便开始泛起金光,原本无法看清的泽水变得清澈,那层淡淡的白光出现在眼前,轻轻击碎玉瓶,玉屑变成光斑融入血中,混着神力的鲜血滴入泽水正中,浪花从四方泽岸卷来,在中央混成水球,又晕向四方。
一道水柱直冲而下,击破白光,光幕完全化作透明,将遮住的泽底展露在奎山眼前,银光中的星君双手叠交坐于泽底,透过光芒也能看出,他不似北辰星君那般神躯虚化,更不似南斗星君那般元神被封,在此静坐三千年的破军星君,身上神息依旧流转,仿如只是入定一般。
奎山将幽蓝色神光推入泽水中,再用自身神力劈开泽水,神光一泻千里,直达泽底,在银光上方,似是感受到光芒内同样的气息,神光冲破银光,与中央的星辰之辉相融,银光缓缓流动,顺着那团星辉流入星君体内。
银色光圈出现在星君身后,在此守护三千年的星君缓缓起身,伸手接住身前的神光,环视四周,泽水涛涛,灵息浩浩,满意地将光圈收入后背,单脚一点泽底,轻盈地跃出泽面,被束缚数千年的灵息不再受牵制,一时间飘摇游窜在广阔的泽中,泽内刹间金光大盛。
“巫神,许久未见,神采依旧。”破军星君踏着光波,向奎山拱手致意。
“神君还是如以前那般神威凛凛,可喜可贺。”奎山亦拱手回礼。
气宇轩昂,英姿勃发的星君两步跨到跟前,一把拽住奎山,笑道:“你我之间,哪来这些虚礼。”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奎山本是图一乐,神族之间关系亲密,久别重逢后,更是欢欣不已,见破军行礼,他也想着打趣一番,适才那句虚礼,倒是让他想起弥泱日常的调侃,在大地上呆久了,沾染上些人族的俗气,也不禁大笑起来。
“为何是你前来,尊上呢?”停住笑声,破军掌中凝出神光,方才受到神力感召,出来一看,却发现是奎山,想来他也是奉命前来。
“尊上在少阳,她让你将星辰之辉留在泽中,用以支撑大地,滋养泽中灵息,顺便让我们将冰夷一并带回。”奎山一时间只顾着发笑,如果不是破军提起,险些忘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