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遇小心翼翼, “他说您不忙时给他回个电话。”
梁束不以为然低哼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余遇不敢再问。
本来要回楼上, 一转念决定派余遇上楼拿衣服。他自己在余遇房间等着。
果然余遇到楼上刚扫房卡打开门,隔壁房门也从里面打开。
安涴探头, 见是余遇目露失望。余遇硬着头皮不敢说实话,“我来给老板取东西。”
“嗯,他什么时候回来?”
就换个衣服,余遇琢磨, “应该很快了。”
“好。”
见余遇有点紧张, 安涴退回房内合上门。
楼下。
梁束刚打完一通电话站在窗边眺望, 余遇就回来了, 一路小跑喘着粗气。
“刚一上楼就碰到安老师。”
梁束挑眉。
“我刚扫门卡, 安老师就开门了。”
哦。
原来是守株待兔。
梁束眼里浮上浅淡笑意。
还好他没露面,这折腾一天身上味道不太清新。
他接过特地准备的衬衫西裤, 转身进浴室。
过了十分钟出来一身清爽。
对镜平整衣襟, 将白衬衫衣袖挽起露出小臂。他盯着镜中自己, 又解开领口三颗扣子, 挺阔的衣领松散打开,露出藏在锁骨窝的那颗红痣。
余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老板一直以硬汉荷尔蒙形象示人,现在老板头发都没干还在往下滴水,淅淅沥沥弄湿衬衫。又难得穿了白衬衫,怎么说呢,就突然……突然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像被狐狸精夺了舍。
“老板,宫廷玉液酒……”
梁束整理领口动作顿住,冷冷瞥他一眼,“闲的难受?”
好嘞,还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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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睡得不好,今天又起太早,头有点疼。
梁束目光扫过眼下青灰,又往上看到眼球上的血丝,满意颔首。
现在天热,趁头发干掉之前他要抓紧时间上楼。
在安涴门前止步,没有第一时间敲门,而是垂眸抻了抻弯起的袖口确保手臂上她最喜欢的那根青筋已经以完美的角度露出来。
他跟安涴这么多年,他自问对她还算了解。
她还爱他,但她的爱意被她束缚住了。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要把她缠绕自困的绳结彻底烧毁。
爱会让她自投罗网。
至于之前抛弃他的账嘛,和好后有的是办法算。
梁束屈指,咚咚敲门。
门内很快响起脚步声,房门被从内拉开。
双眼适应室内明亮的光线,在打开房门看向昏暗的走廊时安涴下意识闭上眼。她预感是梁束,睁开眼的瞬间刚要开口说话,结果看清近在咫尺的人时不由愣住。
首先冲进眼底的就是他那颗诱人的,曾经让她爱不释手的红痣。然后就是他湿润的黑色短发和衬衫洇湿的布料,离得近,她依稀能看到他肌肉的轮廓。
每一块肌肉都被她珍视摩挲过千百遍。回忆里的画面瞬间翻涌而出,冲击她冷静自持的大脑。喉咙突然干渴,火烧般难受。
安涴愣住,然后就他趁机被牵住手。
她垂眼看到他小臂诱人的青筋随着他动作起伏,安涴咽了咽口水。趁她被美色冲懵,梁束悄悄弯唇,然后有力的手指拂过她的手背,挤进她的指缝,最终彻底与她十指相牵。
“走,去吃饭。”
他自然地像他们没有这三年的鸿沟一样。
“你不是说不吃回头草吗?”
安涴要挣开又被他攥紧,有点恼,“说到做到不好吗?”
梁束垂眸,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染着料峭春寒。
“吃饭时说。”
“你松开,不然我不去。”
梁束闻言深深看她一眼,突然弯唇笑笑,依言松手摆手投降的姿势。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还好这次运气好,没遇到剧组的人,直到进到包房坐下,安涴才松了口气。先喝了杯热茶润喉。
梁束坐在她对面对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打了个手势,而后转头对安涴低声道,“我已经点好菜”
“这的鲍鱼捞饭做的不错,你之前不是挺喜欢吃的,我点了两份。”
说话间,用手臂撑着桌面,左手托腮直勾勾地望向安涴。
并不言语。
他俩足够了解彼此。
梁束知道攻其“爱好”,安涴也将梁束的小算盘看得清清楚楚。
服务员不时推开房门上菜,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等菜上齐后,安涴看着桌上都是她爱吃的红烧排骨,火爆大虾之类的菜,目光又扫过他眼下暗色,终究没忍心开口。
算了,先吃完饭的吧。
在她低头瞬间,梁束悄悄扬起唇角又硬生生压下去。
他拿过刀叉,将白色磁盘上的鲍鱼耐心切成小块之后才递给安涴。安涴凝着脸道谢,梁束不以为意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