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揉了揉眼睛,“是系叔叔吗?”
…
李园,灯火通明。
包厢内,金朝宗支起下巴,身体半靠在软榻上,神在在的合上手机,开始看着对面的楚渊,“哎,你再不说,我走了。”
他临时被楚渊喊过来,偏偏又什么都不说,坐在他对面,手里翻着之前的调查资料。
看一遍,楚渊的表情就冷几分。
再让他看下去,这个屋子就要变成冰库了,好好的秋天变成冬天,能把人冻感冒。
金朝宗神色慵懒,忍不住的敲了敲桌面,“少爷,说吧。”
楚渊扫了他一眼,直接盖上文件,语调不带感情,听着怪吓人的,对旁边等候许久的领班道:“去把林柯带上来。”
楚渊拆开了桌上的烟盒,手指划过打火机的盖子,点燃了一支烟,在升起的烟雾中,视线迟迟地瞥向了金朝宗,“今天和容斐一起上班,感觉如何?”
楚渊似乎许久没有抽过烟了,猛的一抽还有些呛的不适感,兴致缺缺的捻灭了,随手扔在烟灰缸里。
比起平日的楚渊,感觉还要疯几分。
的确,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楚渊不在林薄雪面前时,是丝毫不压抑自己乖戾的性格。
金朝宗以前没少被楚渊的变脸惊到,这人能前一秒乖乖的喊林薄雪哥哥,像个乖小孩,然后呢,下一秒就黑着脸拒绝同学的搭讪聊天。
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和对方做朋友的。
“我挺好的。”金朝宗微眯了眯眼眸,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总算慢慢来了些兴趣,“倒是你,大晚上的把我喊到这里干什么,要是一点事都没有,下次可不来了。”
话虽是这样说,金朝宗还是没走。
门开了,楚渊侧眸,看到了站在领班身后,畏畏缩缩端着盘子走过来的林柯,不再有以前的嚣张气焰,紧紧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林柯,好久不见。”楚渊淡淡喊道。
“楚少,您来了。”林柯震惊的仰头,还是小心的放下了盘子。
领班关上门,林柯独自留在了包厢内。
林柯脸色苍白,立刻跪在他的面前,低头哀求,看着颇为可怜,“求您放我出去吧,我真的受不了。”
“我今天来是有问题要问你,说了,我就会放你出去。”楚渊表情有些冷,居高临下看着他,只道,“我要知道林薄雪这三年过得怎么样?把你知道的,全部说给我。”
几秒的时间里,林柯脑子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说了他不知道会面对什么,但是不说,他就会一直在这个地方。
其实舒舒服服过了这么多年,突然让他过穷苦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时不时还要面对狐朋狗友的观赏。
林宛然已经告诉他,没有办法把他救出来。
除非他来求林薄雪或者楚渊,求他们网开一面,放过自己……
而这次,是他第一次见楚渊。
可能也是唯一次的机会了。
在一片低压的冷空气中,林柯的心抖了抖,跟随本能,忍不住的张开了口。
他想出去。
“我说,三年前,二叔去世后,有一段时间,林薄雪搬出了林宅,他想把房子卖掉,听我妈说还欠了好多钱,我只知道,后来他把公司和房子通通给了我们两家。”
楚渊神色自若,冷不丁的扔掉手边一只刚刚掰断的瓷勺子:“继续说。”
“我,我说完了…”
金朝宗看着不老实回答的林柯,悠悠的直叹气,“平常呢,你们是怎么对他的?我们两个可不是瞎子,你最好老实一点说。”
楚渊一言不发时,气息压得很低。
林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盯着两个惹不起的人,忍不住的害怕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我…和林珍会逗他…我妈和大伯说要改一改他的脾气,不然以后嫁去楚家,会不听话的。”
楚渊眼眸微敛着,总算开口了,“继续说,我要听细节的。”
“林薄雪在林宅住过两个月…他睡的楼梯间,咳咳…每天和仆人一起打扫屋子。有一次,林珍把花瓶故意摔碎了,让他用手捡起来…再后来,他就搬出去了。”
“我都是听我妈的,我平常真的没有怎么针对过他,楚少,我说完了,你放我吧。”
楚渊垂下眼眸,周身逐渐密布冷冰冰的气息,他看着手心的玉坠,森冷俊美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缓缓道,“把他带下去吧。”
“你说要放了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走?”楚渊微微收拢手指,淡声道:“你回不去了。”
楚渊眸色的眸子里,满是寒意。
“你放心,林珍很快会来陪你。”
林柯连求饶也没有说出去,就被走来的领班,大力捂着嘴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