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窄的过道上,楚渊站在他身侧,一身深灰色睡衣,他懒懒的插着口袋,低哑的嗓音钻进耳朵,微微发麻,冷眸配俊脸,天然的低压气息,没人能不心动。
“阿雪,要不要我抱?”
林薄雪脸颊逐渐发热,手指藏在衣服里,轻轻晃了晃软白的睡衣衣袖,很小声的喃了一声,“要。”
楚渊不急不缓的从口袋里伸出手,往前迈了一步,弯下腰,把人稳稳的抱在了怀里,三两步走到了餐桌边,放在拉开的椅子上,手却没松开,自己也坐了下来。
林薄雪坐在他的腿上,漂亮的眼眸圆圆的瞪起来,不如以前乖乖的,小声的发出抗议:“我要自己坐着吃,那边有椅子。”
楚渊揽住他的腰,想要逃走的想法被遏制住,堵住了机会,男人神色淡漠,端过熬的烂熟的紫米牛奶粥,捏起白瓷的小勺子,喂到嘴边,“阿雪,先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林薄雪勉强吃了一口,软白的手指乖乖的放在桌边,眼睛看向桌上的食物,“你不让我睡觉。”
楚渊动作停顿了一下,继续面色如常的喂着他,温柔的外表裹藏着阴寒的内心,每一寸都是占有。
楚渊的这个习惯已经很久了,以前独自待在国外的时候,每天晚上总会从过去的梦中惊醒,直到看到身边空无一人,才会把自己和梦境剖离。
楚渊只是拿过纸巾,擦了擦他唇角的汤汁,一如既往的疏散神色,分外的温柔,“阿雪,我会改。”
他会变成很好的样子,陪在他身边。
林薄雪神色微征,下一瞬,他摇了摇头,是软绵绵的音调,包容他的坏习惯,“没有这么严重,在我睡觉的时候,你只要轻一点就可以了。”
不要每次都咬的这么重,故意把他叫醒。
“好。”楚渊重新抬起眼眸,看到小兔子咬着包子,面颊鼓囊囊的,在认真的吃饭。
他端起一旁的黑咖啡,慢慢的喝了几口。
然后,就被塞进嘴里一个小包子。
“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嗯,知道了。”楚渊捏着包子,无奈的吃了。
明明胃不好的是林薄雪,刚见面时,连一天的饭都能忘记吃,第二天继续凑合着喝水工作。
两个人始终没有松开对方,似乎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对面的椅子也一直空着没人坐,颇有些孤寂。
…
楚渊给他挑的是一身白色的搭配,半领的真丝衬衣配白色西装裤,林薄雪抱着衣服,别别扭扭的待在卫生间,坐在浴缸边,独自艰难的穿上。
他的另一只脚受了伤,只能穿拖鞋。
好在是深夏,天气并不是很冷。
楚渊和他是配套的黑色,衬得俊美冷鸷。
黑色系列的衣服总是很配楚渊,穿上去完全感觉不一样,就像是天使和恶魔的对立面,也似乎是设计师对这件衣服两色系列的初衷。
林薄雪被抱出去的时候,藏在了楚渊的怀里,直到上车才抬头,这么多人来回的瞩目礼,真是受不住啊。
楚渊插上车钥匙,车辆朝山的另一边开去。
林父林世诚葬于山棠墓园,同母亲安妗合葬,位置当年是一起买下来的,只是隔了十几年的岁月才团聚。
算是一个圆满。
关于母亲的记忆,其实一点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父亲在为他讲一件件相处中的事情时,神色里透出的温和。
林薄雪拉下车窗,眸色沉静的往窗外看去。
阵阵温柔和煦的山风吹过,这里的风景很好,越往里面开,越能感到安静舒适的气息,就像是他的家人在同他打招呼。
他们说,“阿雪,好久不见。”
三年前,林父在上班途中突发车祸。
在重症监护室内,林薄雪见了父亲最后一面,彼时他刚生下小阿瑾不久,他苍白着一张脸,由姐姐扶着他,步步艰难的走过虎视眈眈的亲戚,打开病房的门。
林父气质儒雅,心性豁达,才能教养出这样优秀的一对儿女,他处于医疗行业,并不贪婪,他说人生几十载,过的很值得。
“阿雪,阿榆,往后的路,你们要自己走了。”
“我终于要去见你们母亲了,阿雪,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不要自责,父亲能重新陪你们这大半年时光,没有什么遗憾了。”
“把小阿瑾好好照顾大…”
他没有说完,又似乎已经说完了。
而林薄雪身心皆被击溃,几乎站不稳,林静愉把他扶到椅子上,他的手紧紧抓着,只能感受父亲的体温逐渐变得冰凉。
他的父亲,去世了。
一时情绪波动,崩溃的大哭,身体从椅子上摔下来,姐姐让人堵着门,上前抓紧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