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可以,林薄雪在这里。
在成长的这些岁月里,楚渊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比起上一次醒来得知的突兀,这次,更是让他感到度秒如年,让人恍惚。
楚渊尽力保持着理智,和警察一起,反复看林薄雪在监控上最后出现的几分钟,放大观看每一个表情。
他们现在是毫无头绪的处境,又直接跳进了绑匪所挖开的陷阱里,说的上是一无所获,只能按部就班,加班加点的看仅有的线索。
终于在无数次重复里,找到了一丝线索。
办公室没留下什么痕迹,抽屉里更意外的有一封林薄雪的手写信,表示本人要离开一段时间,自请辞职。
如果不是他们的坚定,可能根本找不到反常。
林薄雪性格温柔,做事周到,不会对他们不辞而别,就算不喜欢楚渊,阿瑾那么爱哭,想想就知晓得伤心。
他也不舍的这么做。
车边,楚渊靠在车门边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捏紧手里的玉,就像是凭空握住了什么一样。
楚渊眼里泛着血丝,他无声低语,一次又一次,像是祈求,又像是许诺,“阿雪,我会救你出来。”
金朝宗端着两杯热茶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忍心再看,“刚刚得知,林家的林珍一起消失了。”
“不知道他和绑匪是什么关系,为了应证,我派人去问过,但看目前的状况,林家人并不知道他消失的事情。”
“他们奇怪的说,林薄雪是怪物,凭空消失也不奇怪。”
金朝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看上去角度有点草率,怎么想都是偷拍的。
不过也能看得清楚,照片上的林薄雪正穿着宽松的毛衣,神色温柔,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腹部鼓起,不同于常人。
——当年在山庄时,所留下的照片。
楚渊拿起来时,指节微微作响,眼里寒冰密布,他近乎冷静的开口,对他淡淡问道:“他们里面的谁拍的?还是全部都知道。”
金朝宗想了想助理说的几个名字:“应该是叫林宛然的,林家不就一个女的,她是临走的时候,偷偷塞过来的。”
助理的原话,“他们对于林先生失踪的态度,用词语形容,大概是幸灾乐祸,不像是亲人,像是仇人。”
楚渊把照片仔细的收起来,扔出一句冷森森的话,“呵,我会去找他们的。”
“现在别冲动。”金朝宗压下了楚渊的肩膀。“放心,我警告他们最近不安全,林家人现在闭门不出,你想见,随时能见。”
“林珍和林薄雪消失的时间一样,他去了一趟洗手间,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林薄雪是去吸烟,监控死角的位置拍不到。”
“我知道,我在等。”楚渊拎起保镖手里的棍子,他拿的很轻松,俊美的五官上寒气凛人,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泛着森冷的观感,显得渗人的紧儿。
楚渊的身上弥漫着一种密不透风的狠劲。
冷幽幽的,不敢再看第二眼。
-
系臻工作室。
[警告,有陌生人在门口停留超过十分钟。]
系臻和容斐正在看林薄雪的告别信,他不悦的带起黑框眼镜,鼠标移动,打开了门口的监控,“他来干什么?”
陈知言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很久,伸手又收回去,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听不清在说什么。
系臻直接咣咣走过去,拉开了门,把他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
陈知言红着眼睛,“我…”
“进来说吧。”系臻把他拽了进去,陈知言一进来就看到了桌子上摊开的信和顶楼员工的个人资料。
“薄雪…失踪了吗?”陈知言问。
系臻眼眸一扫,“你上哪儿知道的?”
陈知言攥着自己的衣服,头压的越来越低,满是羞愧,“我今天没有找到陆修远…员工说,他一天没有来上班了,我昨天晚上好像听到他在说,要绑架薄雪。”
系臻好气,“你知道啊,你为什么不提醒他?”
容斐浅棕色的眸子透着探究感,“你怎么证明?”
陈知言摇头,“他说过很多遍,我不知道是真的。”
“他对薄雪的执念很深,这段时间他有点奇怪,好像要得到什么了一样。”
陆修远是有前途的权威律师,容斐其实在私下里见到过两次,是对林薄雪嘘寒问暖的形象。
“我可以打电话给陆修远,我能帮忙的。”
陈知言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不好意思道:“一般我们亲密之后的两天,他对我的态度会好一点。”
系臻和容斐聊了后,还是决定试一试。
“勉强信你一次,你打吧,我这边定位,你尽量聊三分钟以上。”
陈知言拿着手机,“我…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