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惹事的是他,现在保守的也是他。
江野皱着眉,“笑什么!”
“那来颗麻糖?”
“我不吃!”江野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很用力,咬得汪橙□□了一声。
汪橙没推开他,反而也咬住他的肩头。
“啊—疼……”江野忙翻身躲开,揉着肩膀,“都被你咬出……”他看到汪橙肩膀上的牙印时,闭了嘴。
诶?咬一口好像也能去火。
反正心里静了一些。
江野趁机钻进自己被窝里,后背贴着墙,和汪橙拉开了点距离。
汪橙也裹了被子朝他挪了过来。
江野紧张地问:“你想干嘛?”问完往被窝里缩进去半张脸,只露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像蜗牛的触角,试探着汪橙危不危险。
汪橙哭笑不得,“哪里有规定,认识多久才能……嗯?”
“……”
汪橙又说:“其实,纵欲不好,憋着也不好。”
“你别诓我。”
“我是医生,不诓人。”
“……”
江野回过味来:“师哥我觉得你在引诱我。”
“对。”
“……”江野今晚频频接不上话。
暧暧昧昧的时候,汪橙就从来不会避开他的眼神,总是他自己躲躲闪闪。那时汪橙也不会拉他一把,看着他在原地忙得团团转。现在汪橙伸手了,他又开始为新的问题忙得团团转。
他有很多问题没搞明白。例如汪橙爱我吗?当然,这是废话。他觉得有些事情是需要先有爱,而后才可以做的。不光有,你得说出口,但他连喜欢都没说过。
再例如,他觉得两个人的感情该循序渐进的,怎么会多出那么多冲动和难以克制的情愫,一次次想去突破底线。
更重要的,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葫芦娃之后呢?
他想到这里也便问出了口:“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是说,要是有一天,你帮我、我帮你都不再满足……然后呢?”
他想得真是太多了。
汪橙又往他身边挪了一些,“然后,做该做的事。”
江野退无可退,后背死死抵着墙,“然后呢?”
“怎么又然后?”
“做该做的事……怎么做?”江野把整张脸都埋进被窝里,侧着耳朵听他回答。
搞了半天汪橙才明白,他是在探讨谁上谁下的问题。
“江桃桃。”汪橙沉声说:“现在才问这个,你不觉得晚了吗?”
你逃不掉了。
汪橙把被角掀开,贴着他耳朵悄悄说:“到时候各凭本事。”
江野心里毛毛的,那张嘴一向是硬邦邦的:“到时候你别逼我卸你胳膊。”
“你忘了,我会点穴。”汪橙谑笑道:“还会配药。”
“……”
谈话失败,江野翻身给他个脊梁,走着瞧。
第66章 雪人
数百年的传承, 梨园行不知出过多少名宿大家,而这行始终没个顶峰,一山望比一山高, 得攀一辈子。
江野汪橙都有个犟脾气, 把身上的戏往死里抠,这点周阔海是十分满意的。
一月来,外间的花花世界、功名利禄全与他俩无关。少年人压得住心浮气盛, 两点一线的生活,从家里到学校, 从学校回家, 大门一闭, 学习、排戏,两耳不闻窗外事。
元旦的这天,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
难得的一日假期,江野仍旧早早醒来,他拉开窗帘看见外间白茫茫一片, 兴奋地喊道:“师哥, 下雪啦!”
汪橙正在洗漱,满嘴泡沫地答应:“看见了。”
江野一骨碌翻下床, 穿着小平角裤衩奔到卫生间:“我要堆雪人!我要打雪仗!”他从身后搂住汪橙的腰, 蹦蹦跳跳,把牙膏沫弄得哪哪都是。
汪橙漱完口, 擦着泡沫, “你要复习、你要排戏、你要学表演、你要录歌……”
江野松了手,拧眉道:“我不要!”
“你要。”
江野气道:“我要堆雪人、打雪仗!”
“你不要。”
“我他妈要干你汪橙!”江野推着他的肩, 一把把人摁到墙上。
汪橙斜着脸看他, 下巴微扬, 唇角轻挑,这是挑衅,这是叫他尽管放马过来,马前受死的指不定是谁。
江野嘴硬人怂。这些日子他像老夫子一样克己复礼,不越雷池半步。
真干他不敢,人家又会下药又会点穴的,听着就怕人。可此时又不甘落败,想自己找个台阶下,搂着汪橙的腰猛顶两胯,趁人不注意忙不迭撒手逃了,嘴里还不饶人:“干死丫的!”
汪橙被他气笑,半天直不起身子。
吃完早餐,两人套上羽绒服下了楼。满院如铺了张厚厚平平的白色毯子,踩上去,没过脚踝,大雪飘飘洒洒仍在下。
江野头发和衣领的长绒上染了一层白,衬得人灵灵气气乖乖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