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公平,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总得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吧,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你一直有事瞒着我吧,你不相信我?”
厄尼斯特说了一连串话,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我猜他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直觉很准。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在找东西。”我说,“但我不能告诉你我要找的是什么。”
“为什么?”
“你是利夏维尔家族的人,我总得给自己留点后路。”
“你究竟在顾忌什么?担心我向康坦和阿道夫出卖你?还是担心我为了利夏维尔的利益和你站在对立面?”
“谨慎是一种习惯。”
因为共同的利益站在一起,就有可能为互斥的利益拔枪相向,厄尼斯特绝不是为了“爱情”放弃自我的蠢蛋。
“你想知道阿道夫去哪里了是吗?”
“对。”
“哈,你的答案我不满意,我当然也给不出让你满意的答案。”厄尼斯特的声音冷却下来,“这才叫公平。”
他转身离开这个角落,留给我一个金色长发的背影。
我突然明白,厄尼斯特的喜欢并不纯粹,他的喜欢大概有很多前提。
这样的喜欢远远不足以让我信任他。
但能我更明白该怎么应对他。
“等一下。”我喊住厄尼斯特。
厄尼斯特的脚步顿了顿,他没有停下来,但放缓了脚步。
“你在溪别山的房子,能看见星光和月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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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厄尼斯特各退一步,我们花了很短的时间达成一致,我们约定好去山崖吹风,去看溪别山上空的星光和月亮,具体时间待定,总之不是今天。
厄尼斯特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承诺,或者一个台阶,作为回报,我知道了阿道夫的目的地。
在厄尼斯特离开后,我往宴会对角看了一眼——奥兰多暂时从社交中解脱出来,他端着酒杯站在宴会厅一角,这是个好时机。
于是我绕过半个宴会厅朝帝摩斯•奥兰多走近,这位政客身上有久居高位形成的威严,如同希腊神话中不容侵犯的神祗。他的外貌英俊,金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连碎发都用发胶固定好位置,那双灰色的眼睛不含情绪,政客似乎就是这样让人看不出喜怒的家伙,但和这双眼睛对视的时候,会让人自心底产生想要逃离的畏惧感。
此时此刻,那双灰色的眼睛打量着我,除了探究以外,竟然还像……在看一位故人。
第64章 初识奥兰多
政客大概是天生擅长社交的一类人,从和奥兰多的交流中,我得知他是我父母的旧识。
但我对帝摩斯·奥兰多闻所未闻,他提起我父母时神色平静,看不出热络也没有敌意,让我无法判断他的来意,只有提起贝兹维奇时,他才会显露出一些不易察觉情绪,但很快又销声匿迹。
“......贝兹维奇仅存的后代......你对贝兹维奇的未来怎么看?”
我楞了片刻,对这个直白的问题感到意外。
我想做的不过是查清当年的真相,如果能手刃幕后主使当然再好不过的。
但我从未构想过贝兹维奇的未来,人会构想不切实际的虚妄吗——即便我能够拼凑出完整的“蒲公英”,仅凭我一人之力,难道还能将倒塌的贝兹维奇重建吗?
“您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奥兰多扯动嘴角发出一声轻笑,他吐出的话语十分刻薄:“维托和莉莉安倾尽全力保护的后辈竟然是一个十足的花瓶,一个丧失野心、没有目标、寄人篱下的废物。”
维托和莉莉安是我的父母,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他们的名字了。
至于奥兰多充满嘲讽的话语,我是不在在意的,在贝兹维奇倒台的前几年,我几乎要被嘲笑和虚伪的同情淹没。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甚至赞同他的观点,即便贝兹维奇辉煌依旧,如今的我也绝非一位优秀的继承人。
不过奥兰多的话给我传递了两个信息——他似乎对我的近况有所关注,他似乎对当年的事有所了解。
“‘倾尽全力保护的后辈’。”我重复了一遍奥兰多方才的话,亚当也曾告诉我,父母在去世之前“倾尽全力保护我”,如今奥兰多说出了同样的话......“当年发生的事,我父母的车祸,贝兹维奇的倒台,您知道些什么?”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就算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
“您当然会告诉我,近些年来您大概会抽空关注我的近况,所以您认为我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废物,您可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说今天,否则从一开始您就不会理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