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话本送过去的第二天,齐栾下朝归家便被云若妤给嫌弃上,“今日怎么换了这身难看的衣裳?首辅大人莫非是觉得跟了本宫委屈你了?”
齐栾凶狠的瞪着云若妤,咬牙切齿道:“这是老子正一品的武将官服!”
谁知云若妤半点不买账,待听见武将二字之后,眉间的神色愈发难看,“本宫最讨厌的便是武将,同本宫那短命的驸马一样让人厌烦。”
齐栾满心安慰的话尚未说出口,下巴便被公主殿下的纤纤玉手挑起,“本宫还是喜欢首辅大人这般芝兰玉树,矜贵可人的。”
齐栾一边狼狈不堪的逃窜,一边看着《寡妇长公主和当朝首辅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一书陷入沉思,他难不成还要去借一身首辅的官服吗?
就算他拉得下面子,对方也得肯借才行。
还得想个合适的理由,总不能告诉对方他想要弃武从文吧?
……
云若妤一朝恢复记忆,时常抱着自个儿的夫君骂前未婚夫,自己骂还不够,还要齐栾一起,为了安抚妻子,齐栾只能被迫同流合污,自己骂自己。只是这日子一天天过,齐栾就愈发心惊胆颤。
几次三番想为自己说几句好话,以求云若妤原谅:公主,其实大将军他……
云若妤疑惑:什么?
齐栾:他其实…是…
云若妤惊讶:嗯?
齐栾彻底放弃:夫人说的没错,齐栾真不是个好东西。
云若妤总算放下心来,还以为她恢复记忆,夫君的脑子坏掉了。
齐栾看着一旁绣荷包的云若妤,破罐子破摔的想着自己还能活几天。
……
小剧场:
大辰遭遇百年天灾,周边小国蠢蠢欲动,齐栾临危受命披甲上阵。云若妤这才知道,自己倾心所爱的夫君便是把她抛弃的前未婚夫。
不仅骗了她,如今还想再抛下她一次。
云若妤望着来送信的士兵冷冷开口:你去告诉齐栾,若是他死了,本宫便带着他的孩子改嫁,京城里和他有过节的青年才俊多如牛毛,本宫不愁。
消息传遍整个京城,同齐栾有过节的青年才俊纷纷惊恐万分,其中以新科状元顾锦时最甚,他想起齐栾凶悍狠厉的眼神,没由来的抖了抖,满脸愁容的问父亲,要不要外放去避一避风头。
第17章 真猫
钟意不是兽人。
这个念头来得如此突兀, 却又合乎逻辑。
她身上的气味一直很干净,没有一般兽族特有的味道;她没有兽力,他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一丝兽力威压;她的身体脆弱, 全然不像兽人的皮糙肉厚。
一时间, 厉白脑海里充斥着她可能不是兽人这件事,不是兽人, 还能是什么?兽人就是能兽化的人,不能兽化的……是人类,纯人类。
……不能吧?不能吧!
现在哪来的纯人类?纯人类在兽人崛起之时就已经全部灭绝了,现在可是泛星际时代!
可是, 钟意的存在又怎么解释?
如果她是纯人类,那么她不懂得通用语, 却懂得古文字,她的没常识, 她的格格不入, 甚至连她那神秘却厉害的身法都有了解释。
所以……一个纯人类?
!!!
脑海里的念头碰撞得如此强烈, 厉白忍不住抬起爪子捂住毛茸茸的脑袋,下一刻,一只微热的手落在他头上, 一阵温润如水的治愈天赋力从她柔软的掌心传递过来,终止他因为纠结思考的满脑子昏沉,更缓和了昨天因为强行恢复人身引发的旧疾伤痛。
厉白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钟意, 眼也不眨地,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意见猫看着她,那模样像是好了一些, 但是和平时比还是有哪里说不出的古怪, 她有心想检查一下猫的情况, 但这个地点这个时间都不是能好好停下的时候,于是她揉揉猫毛茸茸的头顶安慰道:“你忍一忍,我们先赶路,晚点姐姐给你看看伤口。”
说完把猫放上肩膀,拍拍他的小脑袋,提起地上背包,选定一个方向开始赶路。
酷暑的每个清晨,太阳总是出来得特别早。
比钟意预想中还要更提前一些,热烈的太阳光早早穿透天边云层落到脚下,如同过去这阵子的每一天,宣告着酷热时间开始了。
往常到了这时候,钟意不是被热得头昏眼花,就是被晒得皮肤刺痛,全靠安全球撑过,但今天不知是不是喝了这剂粉色药剂的关系,没有使用安全球的她竟然觉得热归热,但还能忍受,她现在就是特别兴奋,特别有活力,身体充满力量,甚至有想找人打一架的冲动。
明白了,这支粉色药剂大概可能,就是兴奋剂了!
这支兴奋剂对她的作用不止体现在肉`体上,就连她的精神力也得到短暂拔高,虽然不知道后续会不会有副作用,但现在这种充沛的精神力状态,对她来说机不可失。
钟意四处张望,选中一座特别高的石头,直接飞扑上去就开始爬,爬到一半将两个背包放下,驮着猫稳稳地攀上石头顶,推高眼睛上方的帽檐,她站在石头顶上远眺。
涂凡曾经告诉她,石林里的石头材质特殊,于是造成这一片区特别的磁场,凭感觉分辨方向,那是最不靠谱的,那么该怎么分辨呢?
涂凡每一次修正方向,都会选一个最高的位置去辨认,钟意如今也学着他爬上石头顶然后试图辨认,可是目之所及竟然全是林立的石头,没完没了,无穷无尽,仿佛这个世界就是由石头组成似的。
钟意想,不比不知道,一比自己初始出现的怪异森林还算好的,要是直接落在这里,就算不被饿死渴死晒死,大概率也会被这迷惑人的假相幻境给生生困住。
闭上眼睛,她放弃用肉眼和感觉去辨认,涂凡用什么办法分辨她不知道,但是她的话……钟意深吸口气,随即满满精神力放出,一时间,精神力以她站立的石头为中心,涟漪般圆波状泛开,速度地扫描这片宽广石林。
这波精神力是如此澎湃充沛,就连一直安静立在她肩膀上的厉白,都感觉到这股不同寻常的动静。
这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认为这是钟意的天赋力于是忽略,他盯着钟意脸上的每一分细微表情,同时放出身体刚恢复力气而凝集的一点威压,试图感应到什么。
然而,没有。
直到钟意睁开眼睛轻轻吐了口气,像是有所获地勾起唇角,他都没有捕捉到一点异常。
厉白……厉白竟然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或许,一再地出乎他意外,不明白且不能以常理捕捉跟踪的做法,才是钟意。
厉白悄无声息收回自己的威压,俯低身子趴着对方肩膀,随着她下落石头,走到一半捞回落下的两个背包,回到地面,然后毫不犹豫朝某个方向前进。
厉白以为钟意是在找一个地方避暑或是躲避索莱追踪,没想到她像换了个人似的,不怕晒地顶着烈日一直赶路,中午太阳最大最毒的时候,她也只是略略停下来,给他和自己喝了两支营养剂权当补充,然后继续走。
从天亮到天黑,一直在保持着高速前进。
这一天一夜,钟意就像感觉不到疲惫似地不断赶路,撑不住时才会停下,喝上一支兽化剂又继续走,眼看月亮已经高高升到头顶,带着两个大背包的钟意连续跋涉时间已经超过半天,她却还不想停下似的,又拿出一剂兽化剂,打开就要喝。
一只爪子搭上她手背,钟意转头,对上猫圆圆的眼睛,她喘了口气问:“怎么了?”
还怎么了。
厉白估计她今天在高温下连续跑了有十四五个小时,这活动强度可不比他在军部时给士兵们做的训练弱,想到她那随时可以受伤的脆弱肉`体,他不得不阻止她的“自虐”,万一到时撑不住晕倒,他可不想再透支一次力量恢复人形,拖着一个昏迷的人赶路。
钟意不知道猫在想什么,只以为它不舒服,她缓了会气息,然后放出精神力再次确认方向,确定目标位置就在前方不远处,她微微眯了眯眼睛,“饿了还是不舒服?再忍一会好不?我们现在得赶路,你不舒服就睡一觉。”
说完她不由分说把猫头往肩窝一按,让它整个兽脸趴下,随即大拇指一顶,飞快推开粉色药剂塞口,仰头喝了两口然后摁回塞口揣回兜里,又充满精力地向前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