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将来她有宅子了,才不这么败家呢。
走走停停,又挑了那开得极好的梅花折了几只,春纤和黛玉才往新居走。
“前儿老太太还说宝玉最是孝顺,摘朵花都想着她。”黛玉想到宝玉不但给丫头们摘花,还将老太太留给他的稀罕吃食也留给丫头们吃,心里就有些说不上来的腻味。
“这一枝,你帮我给老太太送去,也算我的孝心。”借花献佛,谁不会呀。“一会儿叫紫鹃送吧。”
春纤没伸手接,抬了抬下巴,
“老太太一高兴,指不定就有赏赐。再一个,今儿搬新屋子,老太太也定会有话叮嘱,叫紫鹃去正好。”
“你到是不揽功。”
“那是。”
春纤只当没听出黛玉话里的打趣,一脸骄傲,“就这一点好处,都叫姑娘发现了。您甭跟我客气,想怎么夸就怎么夸吧。”
“怎么会只有一点好处,我到是想夸你字写的好,只是一般人欣赏不来。”
顿了顿,黛玉看了一眼春纤送她的帕子,神色轻快,“到是这个比以前做的好了。”
春纤将自己绣得最好的一条帕子送给黛玉,黛玉看着上面那磕碜的针线也没嫌弃,见天用着。
“我早跟姑娘说过,我不是天生的手笨,我是起步晚了。等我再练练,过两年给姑娘绣个大件看看。”看看过个眼瘾就行了,看完她就卖给交易平台。
“这是你说的,那可我可等着了。”黛玉没听懂春纤‘看看’二字的真意,还以为春纤要绣了送她,心里竟是欢喜。
“不过你那字,确实还需要多练练。”
轮到春纤值夜的时候,第二天早上春纤都会跟着黛玉一块练字。
如今春纤的三百千已经全都能背下来了。就是这字短时间没办法练出来。
黛玉心里一直在猜测春纤入府前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她知道春纤定然是启过蒙的,听她说话便可知她读过许多书。但三百千这样的启蒙书,她竟然都背不下来,这就叫黛玉有些好奇给她启蒙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春纤的字,如果仔细看,她的字是有笔风,自成一体的。但为什么用毛笔写出来的字却那么难看呢。还有她的眼界见识,仿佛天南地北她都去过。说起哪里哪里什么样的风景人情,有什么样的小吃风俗,都是随口就来,头头是道。
刚刚春纤说起貂皮大衣时,黛玉只挑了挑眉,由她继续往下说。这一说又叫黛玉产生了不少疑惑。大毛外裳,说贵重也贵重,也不值钱也不值钱。
但这样的衣服却不是普通百姓家能穿得起的。
春纤的母亲有两件,却还要自己打理...
彻底想不明白了。
其实黛玉还猜测过春纤的母亲可能在大户人家当过丫头,还是那种心腹丫头,极得宠的那种。若果真如此,主子怜下宽和有一两件好衣裳不足为奇。
而自己打理大毛衣裳,可见她母亲是离开主家出了府的。
没继续做丫头,也没留下做姨娘。因为得宠的丫头不需要自己做那些事,而姨娘再不得宠也不会带着女儿去郊外打理大毛衣裳。
至于春纤的父亲,也许春纤并没有正式开蒙,而是在她父亲读书的时候耳濡目染了些书本上的东西...黛玉抿唇,线索太少了。......
黛玉搬了新居,日子看起来和以前没两样,但却只有黛玉房里的人知道差别有多大。紫鹃,雪雁和春纤三人也是一天一个陪着黛玉在她卧室值夜。
七个三等丫头,擅长跑腿的那个是长白班,其他六个每两人一组,晚上在堂屋值夜,白天仍然在外面立岗。
虽然规矩不能破,但黛玉体恤她们,便让紫鹃去找了几块棉门帘,将院子里那个小凉亭围了。
只留下与小游廊相连,可以看到门的那一面敞开着。里面支上碳盆,虽冷却比站在院子里或是廊子下要暖和许多。
小丫头知道了,纷纷谢过黛玉。紫鹃见此,在领棉门帘的时候又多领了三条褥子,铺在凉亭的边椅上。雪雁没什么表态,春纤想了想,直接送了三等小丫头一麻袋土豆。
看得人目瞪口呆。至于小跨院的那个月亮门,黛玉还想着夜里要不要锁上。
雪雁不发表任何意见,紫鹃觉得没必要,毕竟小跨院就在荣庆堂的院子里,荣庆堂的院门每夜都会上锁,她们再锁有些多此一举。
春纤确觉得可以上锁,最好是从第一天晚上就上锁。现在不立下规矩,以后再上锁,更容易让人看了说是非。与其那样,不如一开始就锁上。
黛玉想了想春纤的话,再想到宝玉的德行,便决定晚上还是上锁了。
这次搬新居,三春也过来认了认门,都有些羡慕,却没谁觉得黛玉配不上这间小屋子。可见她们也知道之前让黛玉住碧纱橱着实是委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