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春纤的要求,自是先铺床,收拾里间。等打扫好了里间,请春纤进去休息,然后才轻手轻脚的打扫外室。
一通忙下来,丫头们还又打了水进来,侍候春纤洗漱更衣。
虽有些手忙脚乱,却也能算得上是井井有条了。
……
少时,屋子收拾出来,晚膳也做好了。春纤便带着丫头去正房跟花婆子一块用晚膳。
食不言,寝不语这规矩在春纤看来最大的好处就是防止有人说话口水喷到了饭菜里。所以这会儿娘俩个用膳,春纤便将这规矩执行到底了。
不知何故,花婆子隐隐有些束手束脚。见春纤不说话,虽然有些没由来的紧张,但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饭毕,漱口后,春纤才端起一杯熟普洱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
这得多缺祖宗才满大街的认闺女呀。
春纤不知道花婆子为什么要认她做闺女,也不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但春纤却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这老婆子,怕是对她不怀好意着呢。
因是想到了此处,春纤折腾起花婆子也是毫无心理负担。
“当时走的匆忙,衣衫首饰一应都没带。这两天娘叫铺子里的娘子来家里给你制几身衣裳,还是叫家里的丫头自己动手?”
“她们才多大点子人,能做得了什么?没有糟蹋好料子。外面的衣裙还是请人做,只叫她们在家做些小衣帕子吧。”都才十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能可劲剥削吗?而且也不人人都像晴雯那般好主意呀。“娘经常出门,也应该做几套才是。”
花婆子闻言,点头认可这话。
花婆子准备让人给春纤做几身像样的衣裙后,再想办法掏几样拿得出手的首饰。只是想到这一笔必要支出,虽然仍旧有些心痛,但却知道人要衣装,她们做这种生意的,穿得破破烂烂才最是砸了生意饭碗呢。
一分钱,一分货嘛。
这厢伪母女气氛极好的说着各种安排,京城那边贾太妃和她亲娘这对亲生的却有些气氛尴尬。
或者说极为不睦。
元春心里一直记恨家里不顾她的意愿不叫她出宫这事,又因为那之后没多久,她就被太上皇宠幸了,哪怕元春心里知道这事不是家里安排的,但却仍旧迁怒了他们。
陪着一个叫她厌恶的糟老头子同榻而眠,曲意奉承,元春心里更是委屈。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跟情郎双宿双飞,也叫元春满心绝望。
自打成了太妃,无春跟她的那位情郎就相见困难,所以她心里还有一股子无法纾解的郁气不断的发酵。
抱琴见天的担心元春和情郎的事会暴露,焦虑的一把一把掉头发。最后为了能活下来,给元春出了这么个李代桃僵的主意。元春犹豫了许久,最后又与情郎商量了一回这才将这事定了下来。
为了叫这事摆在台面上,元春还求了太上皇赐婚。但同时,主仆二人又表现了一回主仆情深,一个说我不能耽误你,太上皇对我多好多好,我如今过得可忒幸福了,所以我也想要你幸福云云。另一个说咱们主仆自小长大,虽是主仆但感觉比姐妹也不差什么了,总要帮你照顾皇嗣到能进学了才能放心离开。
然后太上皇见她们主仆情深,甚是感动。于是太上皇就大手一挥又是党赐,又是赐婚的。只是婚赐了,却没定下婚期。不过自从有了这个明面上的名份,抱琴给那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俩口子传个信,送个东西什么的倒是名正言顺了许多。
也方便了许多。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抱琴从这一日开始便开始模仿元春的针线女红,因二人本就是一处长大,形影不离的亲密,所以模仿起元春的女红很是容易。
而自打抱琴开始模仿元春针线后,元春便再也不曾在人前做过针线。所以以后无论小公主身上的针线还是那位侍卫大哥身上的针线,外人都以为是抱琴的手艺。
但就算如此,元春也是意难平。抱琴总是劝她,说她原就没想着要嫁人,现在这样正好。
可就像抱琴了解元春一样,元春难道就不了解抱琴吗?主仆多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元春跟她亲姐妹在一起的时间都多。
感情也最深。
所以无论抱琴说什么,元春都在不停的想着如何双全。不耽误抱琴,也能叫他们俩人双宿双飞。
日子过得本就提心吊胆了,自己亲娘还在进宫请安的时候让她给家里谋财势。
不是元春瞧不起自己家里的那些人,上到她大伯下到贾琏宝玉,哪个又是能正经做事的?
回想宝玉之前在宫里读书的那段日子,元春就嘴角抽个不停。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想的,生生给教成了样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