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真本事有,但有多少是卖女儿的封口费,这个还真不好说。
“…也许是我错了吧。”林如海和贾敏对黛玉太好了,她总觉得天下的父母少有不疼儿女的。
更何况乐家就只有春纤这么一个孩子,纵使是女儿也应该如珍如宝的捧在手心里,就像她爹爹对她一般。
她希望春纤能跟家里将‘误会’解开,这样春纤就有爹娘疼爱了。
其实很多次,她都发现她和爹爹说话时,春纤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羡慕和怀念。所以她才会觉得春纤也是想要回家,想要爹娘疼的。可现在看春纤的态度...黛玉有些拿不准了。
春纤是想要回家,是想自己的父母,可那些感情真的跟乐清晟那家人没半点关系。
她想的是那个在现代只是普通家庭的家,她想的是那对在现代只是普能公民的父母,想她的女士优先,想她的工作不分贵贱,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
……
春纤和黛玉谈论乐家事时,新上任的忠诚候夫人柯氏也在想着她那个凶多吉少的女儿。
中元节的生辰,一出生就害她伤了身子,以后子嗣艰难。这不是晦气的克母克手足的命数又是什么。
自她离了这个家,刻薄寡恩,愚犟无知的婆母,搬弄是非,狐媚子的何姨娘都被打回了原型,整个乐家再无人掣肘她了。这几年,妾室纳了不少,却没一个能生出贱种,母凭子贵的。老爷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如今虽没了一条胳膊却因此封了候爵。一桩桩,一件件的喜事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当初她大义灭亲时有多么正确吗?
她没错。
她一定不会错。
坐在进京的马车里,柯氏一遍遍的想着过去的事,一遍遍的强调她没做错。可手里握着早年女儿绣给她的荷包却已经磨得针线脱落看不清原本的花样了。
她心里不是不明白女儿的无辜,可若叫她重新选择,她仍旧还会如此做。
既是她生的,她就有权利决定她的生死。
深吸一口气,柯氏看着身边的婆子,低声问她,“那件事有消息了吗?”
“尚无。”婆子摇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老爷也没表示要接了老太太和姨娘入京,太太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你懂什么?咱们那位老爷最是个沽名钓誉的东西,如今他又伤了,心里指不定想了多少。等咱们到了京城,一定会找理由将那老不死的接到京城。不过...何姨娘年轻不知廉耻,不过妇道,被老太太撞了个正着。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就,”柯氏冷笑,“她们害了我儿,我岂能容她们好过。之前担心丁忧会影响老爷的仕途,如今,哼,我还怕什么。”
丁忧,这就是爵位和官位最大的区别。
不现在弄死这对姑侄,真等乐清晟想要尽孝的时候,让她们上京给她添堵吗?再一个,虽然何姨娘的孩子都夭了,但她至少怀过生过,可他们府里的这些侍妾通房却是一个都没怀过。时间长了,再叫乐清晟觉得只有何姨娘能坐胎,再为了子嗣计将人接回来,那她女儿那条命岂不是白丢了。
贴身婆子见柯氏都这么说了,见再没言语。只拿起茶壶给柯氏倒了杯热茶,便又退回一旁了。
端着茶的柯氏,双眼看着马车外,心里却又开始盘算着要不要再给乐清晟纳几房不能生养的妾室了。
柯氏可以很肯定的保证会对过继的孩子千好万好,视如已出。但你叫她善待庶子,那抱歉了,为了不叫自己再做出更残忍的事来,柯氏非常‘不期待’乐清晟有庶出子女出生。
如今乐清晟得了候爵,所出子女都是候府子弟,这事又叫柯氏觉得这些又是用她那可怜女儿换来的。
她女儿享受不到的,贱种也休养。
幸好柯氏的这一番狼外婆式爱女心思没被春纤知晓,不然她都要替同原主难过了。
╮(╯╰)╭
乐家进京的女眷坐了好几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进了腊月。
忠诚候府是收上来的犯官家产,里面雕栏玉砌,相当奢华,看得那群出身不好的妾侍通房目瞪口呆。
“来的路上,便寻思着在京城给老爷再纳几房妾室,这几个,”柯氏先是关心的了一回乐清晟的身体,又抹着眼泪说了句‘悔叫夫婿觅封候’的话。温柔的说完,脸上还适时出现一抹羞愧,“都是妾身平日管教不利,倒给爷丢人了。原也不怪她们。到底没见过什么世面,初来京都难免有些失态。想来假以时日,也就好了。”
“你已极好,切勿妄自菲薄。”听到柯氏这么说,乐清晟连忙开解她,“你平素待人宽厚,我是尽知的。只如今咱们家要在京城定居,规矩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松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