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纤故意将这宅子说得不吉利,话里话外将自己这个房主的身份藏了。又是祖母,又是表姐的,说得热闹,也是为了不叫人探出她孤家寡人的底。
那这宅子可真够晦气的。
里正听了,心忖了这么一句,又问了一回春纤的身份。
春纤抚了抚鬓间的粉蓝珍珠蕊纱堆花,有些骄傲得意的对那里正道,“我阖家都是在国公府上当差的。”
哦,奴才呀。
里正本来看春纤气度不凡,说话又不是那等没见过人的小家子气派,还想着这姑娘什么身份。一听是世家豪奴,本能的轻视了几分。不过又打量了一回春纤微微扬起的小下巴以及头上为数不多,却件件精致的首饰,一时间又觉得这也是在国公府有排面的人,到一时不敢小窥了她。
问了一回这宅子的人口,里正便捧着他那本子走了。春纤见人走远,面无表情的关上院门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的靠着院门猛拍胸口。
拍了两下,突然想起院门上的灰,又瞬间弹跳到了一旁。
人家的买卖系统都能买东西,为啥她的就不能呢。
若是能买东西,她一定要买一个防尘罩将她这套宅子罩起来。
╮(╯╰)╭
缓了一会儿神,春纤再次查看了一下屋里院外,这才挎上她今天出门时挎着的篮子锁上门走了。
回荣国府的路上,春纤还买了二斤鸡蛋,一兜甜杏。路过一家绣庄时,还进去问了一回各种绣品的收购价格以及有无回扣的事儿。
下晌,几近申时,春纤才从角门回了荣国府。先回自己屋子换了身满是灰尘和汗渍的衣裙,然后将鸡蛋放到一旁,准备晚些时候再煮出来。
将煮好的鸡蛋都放到交易平台里,每天早上吃一颗,营养满满哒。
致力于对自己更好,更更好些的春纤,收拾好自己便抱着个小竹节风铃去了周瑞家。
“周大娘在家吗?”
春纤过来时,正好看到周家的小丫头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便笑着问她了。
“在家呢。”那小丫头站起来,手在腰间的围裙上蹭了几下,便掀开帘子进了屋。不大一会儿,便听到周瑞家的带着笑的声音传出来。
春纤一听,直接抬脚往里走。进了屋,先是对着坐在炕上的周瑞家的屈膝行了一个礼,便笑着走上前,“大娘在家做什么?成日家的忙活,好不容易歇上一会儿,到叫我扰了清静。”
也不用周瑞家的让坐,春纤自来熟的坐到周瑞家的跟前,“刚出府,在街上看到这玩意做得精巧,便买了一套回来。大娘留着给大哥儿解闷吧。”
“难为你总想着他。”周瑞家的笑着接过来,见小小巧巧的,也有几分野趣,便收下了,“自打他出生,你就最是上心。只东西且罢了,难为你一片心了。”
“大娘这话说的外道,我一个人在这府里,不想着大娘,想着他,又能想着谁呢。”说话时,春纤还悄悄给自己上了一个麻花扭,等这话一说完,眼眶就疼红了,“没事常来大娘这里走走,我就当回家了。”
周瑞家的伸手拍拍春纤的手,一脸疼惜,“若不是你如今跟着林姑娘,我都想要认你做个亲闺女。”
“大娘疼我的心,我心里明白。只我将话放在这里,纵使我今儿不跟着林姑娘,我也不能认您,这话再不要说了。”
春纤攻略周瑞家的有一阵子了,这种话周瑞家之前也曾提起。春纤一听,直接将自己生在七月半的事说了,并且不用周瑞家的多做表示,就一口回绝了周瑞家的‘美意’。她生的不吉利,不能害人。
周瑞家的见春纤‘知进退’,便也毫不吝啬的表现出自己对春纤的喜爱。反正说说也不要银子,她怕啥。
“好孩子,可怜这你般人品,竟没个出处。”
春纤笑笑,做出一副故做坚强的模样,并用一种特别明显的方式转移话题。“前儿陪着林姑娘去给老爷请安,听说一个姓傅的书生来考试。咱们老爷这是考的什么呀?”
春纤说的老爷,指的是贾政。
整个荣国府,除了大房侍候的以及少数贾母跟前侍候的下人会喊贾政二老爷,阖府上下几乎都是唤贾政为老爷,贾赦为大老爷。
春纤则是见到大房的人就唤贾赦为老爷。碰到二房的人,就唤贾政为老爷。若是在荣庆堂,那就是大老爷,二老爷了。
“姓傅的书生,考试?”周瑞家的闻言愣了愣,半晌才笑道,“我的儿,什么考试不考试,是那人的名讳就叫傅试。”
“啊?还有叫这名儿的,这怕不是的考试考上瘾了吧。”春纤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位是今年春天的进士不是?”
周瑞家的哪知道春纤在套她话,只以为她在转移话题,又洽巧说起这事,见春纤有些好奇,便也顺着这个开端往下说了,“就一小举人。听说考了两回,连个同进士也没捞着,便想走咱们老爷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