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忙安慰道:“少爷已经考中了功名,他日定能青云直上的。”
若是以前,赵云升毫不怀疑这一点,他一直觉得自己考不中,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可如今走了这一遭,赵云升却忍不住怀疑起来,他真的能做到吗?
不管是赵云安,亦或者赵云升,都觉得白家是个大麻烦,并不想与之结交。
偏偏事情却要找上门来。
第二天,昨日那水师军官再一次上门。
“什么,白家想坐我们的船一起上京?”赵云升皱眉问道。
“昨晚上才发现,他们的船被凿穿了一个大洞,一直渗水,一时半会儿修复不好。”
赵云升便道:“让他们另租一艘船不就成了?”
“时间太紧,合适的船只难寻,再者遇过一次水匪,还是里外勾结,白家生怕再遇上这般的,也不敢贸贸然的在此地租船。”
赵云安听明白了,昨天白家伤亡惨重,其中还有内鬼的原因在,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既然是白家,大人们不能派船送一程吗?”赵云升又问。
“水师的船不能离开此地,更不可私用,”
“白家听闻这是永昌伯府的船,才起了同行的念头,说只是同行,绝不打扰,且到了京城后会重重有谢。”
赵家兄弟对视一眼,赵云安眼底还带着不赞同。
赵云升却有些心动,白家再没落,可等三皇子被册封,将来登基,那就是太子的舅舅,恐怕比如今的寿国公府和王家还要荣耀。
“七弟,白家已经求上门来,咱们若是执意不肯,怕是要得罪他们。”
赵云安一想也是。
到底是答应了同行的建议。
赵家的船不算小,但再来一家人自然显得拥挤。
不过等白家的人上了船,赵云安便知道白担心了,因为白家只有两个人,统共也就三连行礼,除此之外身无长物。
“白慕晨见过二位公子。”
为首的男人皮肤晒得黝黑,高大结实,长着一张略带沧桑的国字脸。
“白公子安好。”赵家兄弟齐齐行礼。
白慕晨的姿态摆的很低,又介绍道:“这位是舍妹,这几日便要叨扰二位少爷了。”
“向晚见过两位少爷。”
与白慕晨五大三粗,魁梧身材不同,这位白小姐却长得袅袅婷婷、小巧玲珑,头上还带着一个帷帽,并看不清楚容貌。
赵云升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眼神:“二位客气了,厢房已经腾了出来,若是有哪里不合适的,二位尽管开口。”
“黄莺,你照顾着白家少爷小姐一些。”
“是。”黄莺点头应下。
白慕晨将最好的一间厢房让给了妹妹,自己住在隔壁,为了腾出他们的房间,赵云升不得不搬到了弟弟的房中,兄弟俩得共住一段时间。
因为有外人在,赵云安也不好在外头钓鱼,只得窝在船舱里,跟二哥大眼瞪小眼。
赵云升在屋内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说:“怎么只有这白家兄妹,难不成白家没其他人了?”
赵云安也说:“云南清苦,也许柔嫔的父兄都没熬下来。”
算算年纪,当初白家被发配的时候,白慕晨最多四五岁,而白向晚可能还未出生。
赵云升一时有些唏嘘:“想当年白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今居然只剩下两个,还得靠着大赦才能进京。”
“不过但凡三皇子被立,白家也能东山再起了。”
赵云安却忽然问道:“二哥,你瞧见白慕晨手指间的茧子了吗?”
“我看一个大男人做什么。”赵云升下意识道。
赵云安看了他一眼。
赵云升咳嗽一声,解释道:“也没看人家姑娘,七弟,你别老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有家室的人,知道男女有别。”
赵云安有时候弄不懂这位二哥的脑回路,说他小肚鸡肠,偶尔对他还有几分兄弟爱,但说他聪慧,偶尔却又犯傻。
“二哥,白家之前是被发配到云南的,理应日日劳作,看他那双手仔细看着,分明是常年习武。”
只有练家子,才能有那样的一双手。
“再者,你瞧那白姑娘的身形,流放发配之地,能轻易养出这样的人来吗?”
白向晚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比他府中表姐还要柔弱,肯定是要好汤好药将养着的。
赵云升可算回过神来:“你是说,这些年柔嫔看着不起眼,实际上一直上下打点,这才让娘家的侄子和侄女活了下来,而且还能习武。”
赵云安皱了皱眉头,他并不觉得那是柔嫔。
柔嫔并不受宠,即使生了儿子,在宫内也像是个隐形人,她想要越过帝后,把手伸到云南,其中的困难程度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