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早上考场开了门,荣楚提着东西半刻也不想多待离开了考场,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大串的喷嚏声,他叹了口气,古代的考试真不是人做的事,太造孽了。
好在他暂时没觉得有什么事,只是有些累而已。
找到顺子和自家马车后,他被顺子扶着上了马车,直奔住处,回到宅子,赵齐和张远竟然还没回来,他也顾不上了,赶紧洗漱一番,又喝了碗顺子提前准备好的姜汁红糖水,蒙着被子睡了。
睡了没多久,听到隔壁屋子有开门声和低低说话的声音,他爬起来打开门,果然见张远、赵齐回来了,憔悴疲惫爬满了两张清秀的脸,他询问一番,得知两人都喝了驱寒的汤药后,便不耽误时间,各自回屋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三人起来吃了东西,因进场是在半夜,所以还有点时间就聊了聊考题,发现他们答得都不错,精气神又回来了。
半夜再次入场,荣楚发现入场的人数竟少了很多,难道那些没来的都病倒了?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考一场就少一批人,这就是一场淘汰赛。
进入号房,里面的马桶已经清理干净,新的挑战又开始了。
本以为接下来的夜晚又是在寒冷中煎熬度过,没想到气温有所升高,晚上不太冷,点上炭盆能安稳睡一觉。
第一场考完,总算没听到多少喷嚏声了。
也没有发生火灾,漏雨打湿试卷等祸事。
只是到第三场第一天下午的时候,天气又骤然降温了,下起了雨,还夹杂着冰雹子,哗啦啦的打在号房的瓦片上,让人心惊。
下冰雹,这是倒春寒。
这样寒冷的天气荣楚是睡不着了,他也断定,这一晚上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
不出所料,整个号房都是跺脚声,还混合着喷嚏声,伴随着外面的风声和冰雹声,热闹极了。
下半夜,荣楚又见就了另一番热闹,士卒抬着一个又一个病倒的考生从他号房经过,一直就没停,直到天亮时分,吵闹才渐渐消退。
这一夜极其艰熬,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终于解脱了,荣楚还来不及高兴,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完了,他也中招了。
他揉了揉发塞的鼻子和昏昏沉沉的头,支撑着走出号房。
顺子早就等在外面,见他出来飞奔向前给他裹上一件棉袄,然后扶住了他,急问:“公子,你咋样了?”
荣楚裹紧棉袄,靠在温暖的顺子身上,感叹自己收下顺子这个决定有多正确,平日他就不说了,至少在这个时候,顺子起的作用是极大的。
“就是有点受寒,没大碍,你别紧张。”荣楚见他急得眼眶都红了,语气轻松的宽慰道。
顺子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公子没事就好,张举人和赵举人都病倒了,已经先回去了,我看到他们一出来就晕了过去,心里怕极了,就怕你在里面有个啥事没有人照顾你。”
他说到这还抬袖抹了把泪,是真的吓着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那些考生进去时好好的,出来时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有的披头散发神情癫狂,有的呆愣木纳像失了魂魄,有的脸色惨白如同生了重病,还有的一出门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看到这种种惨状,他总算是明白自家公子以前的风光来得有多么不易?
荣楚见他竟然替自己担心得哭了,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温暖,他宽慰道:“我没事,我们快回去吧,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俩个竟然晕倒了,一定是受了风寒,希望他们没事才好。
顺子吸了吸鼻子应下,扶着他上了马车。
回到住处,大夫已经给张远一人看过了,两人确实受了风寒,又加上疲累过度,这才晕倒的,没有发高热,吃几服散寒的药就没事了。
荣楚放下心来,大夫顺便也给他看了,也受了风寒,但比两人要轻些,一起开了药。
刚送走大夫,王大人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看了张远,得知他没大碍后面上大松,叮嘱让他好好休息,就出了屋子。
“王大人慢走。”荣楚拱手相送。
王大人见外甥和赵齐都病倒了,荣楚竟没什么事,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你的身体和心理素质都不错,继续努力,本官很看好你。”
“多谢王大人。”荣楚笑着道谢。
王大人走后,荣楚顿时觉得全身无力,其实他也没王大人说得那么厉害,刚刚都是在强撑着,等人离开了,他连东西也顾不得吃,洗了个热水澡,喝了驱寒的汤药就睡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荣楚三人这一病就病了小半月,天气反反复复,他们的风寒也反反复复,直到春寒退散,天气越来越暖和,他们的病才完全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