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音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在青楼摔晕,还是叶庄把自己捞回去,脸色羞恼得更红了,连忙否认道:“那是师兄拉我去的!!”
他温润俊秀的面庞泛着霞色,上挑的眼尾更是各洇一抹红,瞪着人的眼睛因为气恼而显得格外晶亮,整个人像是水洗过,愈发干净通透,
“是是是。”叶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十分大方地摆摆手,“既然衍之如此急着与我澄清,那我就不误会你了。”
苏长音:“……”
他脸色发郁,恶狠狠地磨着牙。这个叶庄绝对还没醒完酒,否则绝对不会这么混不要脸地逗他,可恶!
叶庄见好就收,察觉到手中青年的手掌气得发抖,立时适可而止,接过那把戒尺放回去,转移话题:“这戒尺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尽管来领去。”
“今天冬至,快来吃一碗元宵。”
他站起身,伸手想将青年拉了起来,结果拉了一把根本没拉动。
青年冷着脸,犹如秤砣一样平平稳稳地蹲在地上,无声地控诉着自己的不满,连头顶似乎都咕咚咕咚冒着火气,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叨念着什么。
“你说什么?”叶庄挑了挑眉,俯身将耳朵凑近倾听。
苏长音深吸一口气,抬高声音大喊道:“我现在就想用戒尺揍你啦!”
“嘶。”叶庄捂住差点被喊聋的耳朵,瞪了一眼,“现在可不行,得过了门你才能用!”
他弯腰一把将苏长音抱起来,顺手拍一下他不老实乱动的屁股,将人撂到矮塌上坐着,端起碗捻着调羹舀起一枚汤圆,凑到青年嘴边,“现在先吃东西!”
这元宵用火炉子煨着,放的就却不见凉,珠圆玉白的汤圆无辜躺在瓷白的勺子里,袅袅娜娜地冒着热气。
苏长音手臂抱肩高傲地瞥了一眼,很傲娇地把脸一撇,以彰显自己不被巧言令色收买的骨气。
叶庄挑了挑眉,心道这小子心野了,以前还是一只战战兢兢敢怒不敢言的小野兽,现在已经开始学会大着胆子举爪了。叶庄眼珠子一转,突然眉眼一敛,抿着唇做出一副伤感的姿态,正要再骗一骗苏长音,外头突然急急掠进一道影子。
“王爷!”来人跑得发冠衣裳都凌乱了,急急在叶庄面前停下,气息不稳直喘,“不好了……”
视线瞥见苏长音,话音戛然而止,仓促笑道:“原来苏小公子在此。”
苏长音觉得他十分眼熟,脑子转了一圈才想起来这是今早给自己颁圣旨的大太监。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我先出去……”
叶庄一把拉住他,眼神回望大太监,脸上难得没有被人打扰的不悦,抬了抬下颚:“你说。”
大太监当机立断:“陛下中毒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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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皇宫, 酉时。
夕阳的余晖攀过的庄严庙宇,浸得鎏金重檐殿顶耀透如明。
冬梅盛开掩映的积雪朱廊,许内监面带焦急, 行色匆匆地疾步往前走,口中迅速阐述:“今早祭天时陛下还好好的,祭天后回来后批改奏折,召见工户两部尚书商讨冬后农耕之事, 用完午膳之后, 又在暖阁午膳后又召了李杜几位阁老品茗商讨储君一事, 不料几位大臣前脚刚走,陛下就突然呼吸急促、面色发紫, 直挺挺倒了下去!”
“议储一事方提上行程, 立刻就有人坐不住了。”叶庄冷笑一声, 他的下颌绷紧, 眉梢如覆寒霜, “狐狸爬过之处必然会留下痕迹,可查出什么人来?”
刮骨寒风裹着冰雪自长廊尽头呼啸而来, 他目不斜视, 高大挺拔的身形丝毫不显凝滞, 步伐凌厉烈烈生风,犹如映着寒光的长剑硬生生将寒风劈开一道豁口。
苏长音落后两人几步, 敏锐地感觉到叶庄浑身的气势变得十分尖锐。
老王爷早逝,叶庄自幼是皇帝抚养长大,对他而言皇帝是几乎如同亲生父亲的存在,乍然听到皇帝受难, 饶是叶庄再沉稳莫测的性格也波动不定。
苏长音抿了抿唇, 下意识走快两步, 离他更近了。
许内监满头冷汗,“王爷英明,陛下一倒,奴即刻封锁了宣辉殿,果然发现了几个可疑之人,尽数扣押在偏殿后,这才急急出宫找陆院判。”他苦笑一声,“往常陛下的身子只由陆院判照看,偏巧今日陆府今日门庭若市,我若大张旗鼓去了必会引来蜚语,只得先来求情王爷。”
“无妨。”说到这里,叶庄心中稍定,目光往后一瞥落于难道清隽身影,眉眼微霁,“陆院判虽不在,可他的得意门生在,不会差到哪儿去。”
“……是、是。”许内监赔笑着,皮肉耷拉的老眼却不着痕迹地往后瞥了一眼,透着几分古怪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