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直接把订婚时间定了?
也没用太久。
一个红绿灯的功夫,她大概猜出事情始末,划开未接来电,看见一串号码已经被拒接三十几次,回拨。
对面像是预料到她会打这通电话似的,瞬间接通:
“安安。”
虽然叫的是她小名,但韩笙晚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温情。
安然也没心思去顾及这些表面功夫的亲情,追问:“妈,你是不是觉得拿以前那套威胁我不管用?现在连我爸都搬出来了?”
“是你先逼妈妈的。你现在都敢搬去和你那个男朋友同居,我再不叫你爸出来管你,谁还能管住你?”女人苦口婆心:“安安,你也理解一下我们。”
“安洛两家的婚约很重要,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更改这场婚约,这对两家企业未来发展有决定性的影响,别说是我、你父亲,就算是洛重刚回国的那个小叔叔,他都不能一句话取消这场婚约。背后的意义比你预料的要重大许多。”
安然不吃这套大道理,冷声:“你要想清楚,你逼我,我只会想出新办法逼回去。”
韩笙晚无奈道:“非要我让你爸爸亲自跟你谈吗?”
“如果他有时间,”
安然平静补充:“当然,我也要有时间。你可以让他来跟我聊,到时候我会把我男朋友家的地址发给他,让他来跟我们两个人谈。”
说完,不等对方再辩驳,安然利落挂断电话。
她守在十字路口发呆,等又一个红灯结束后才缓神,郁闷走过斑马线。
这场婚约已经纠缠她太久。在微博上随便扫一眼,关于她和洛重订婚时间已定的消息传的漫天都是。
很好,现在愈发变本加厉。
不是想见识她的忍耐力?不是想试探她的底线?
安然沿路拦辆出租,把刚才发给洛重的地址原模原样发给司机,冷静下来后,也已经决定接下来要做的事。
司机师傅显然头次来这种别墅区,震惊得一路挪不开眼,五分钟的路程硬是开到现在。
半小时后,这辆出租车终于找到目标别墅。
再度造访就要比头次轻车熟路许多。
安然按响门铃,还没琢磨好说辞,出现在可视门铃里的人却已经帮她打开门。
魏程安似乎对她的折返毫不意外,也对她编造出来的借口不感兴趣,一路领她到后花园。
临近傍晚,残阳余晖如天然滤镜般渡上地面,大片暖色调让人有种时间停滞的错觉,
热风中的焦躁已经被夜幕捋平许多。
男人立在修剪平整的草坪上,逗弄细竹笼里一只扑来跳去的金丝雀,清瘦身形在光的投映下落出阴影。
大概是错觉?安然总觉得这人像在等谁。
“怎么回来了?”
洛翊风看向她。
像是不忍心踩草坪,女孩停在人造湖泊边,双手交叠身前时自然按住被风掠起的裙摆,察觉到他的视线后便扬起唇,若有所指道: “这次也是不想看见我?”
记仇的小孔雀开始发功。
洛翊风回过头继续逗鸟:“其实我之前养的不是金丝雀,是只鹦鹉。想不想知道它为什么不在了?”
“什么?”
安然不太理解他怎么突然聊这个。
“因为记仇,”
“?”
“太记仇,所以被革职了。”
安然撞见这人眼底的打趣,瞬间领会话外的意思。
但她不觉得自己记仇有错,但凡是个正常人,被说“不想看到”都会生气,只不过她气的比较久。
“是您先前对我态度不好,说不想看见我,昨晚也并没有给出一个解释。”
女孩略微抬下巴,骨子里的矜傲将她眼里的不甘巧妙掩去:“不过我并不在乎,这次来只是想完善和先生之间的合作。”
“不叫小叔了?”
洛翊风慢条斯理擦手,提议:“叫先生太生分。”
“本来就不熟。”
明显在跟他赌气,又偏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架势。女孩低头从包里翻纸和笔,勾在耳朵上的碎发俏皮翘出来,被风吹得摇来晃去。
颇为费劲的从一小卷花里胡哨的设计图稿中找到张空白纸,安然咬掉笔盖,因为风大只好用力攥紧笔,指尖都被攥出淤红。
刚要说话时,愈发猖狂的风被人偏身挡住。
男人帮她按住乱飞纸张,隔着薄薄一层纸,指肚的温热触感变得朦胧许多,
“回屋再谈。”
安然略觉异样的收回手:“好。”
从后花园到书房的几分钟里,她仔细想过,既然是公平公正的合作,自己想索取,就必然要有回报。有什么东西是这个人迫切需要又紧缺的...
……
反正不是钱。
“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和安小姐商量,”洛翊风按亮投屏,转身从打印机上抽出一沓文件:“听说Re理想国那边和安小姐的合作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