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她的肩膀,倾身一个吻落了下来。
这一次不像昨夜,是激烈的唇舌交缠,他张开唇瓣,齿尖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弄伤我的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他放开许鸢,笑容和善又阳光,“这是还你的。”
短短几秒,没给许鸢反应的时间。
等她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谢斯止已经若无其事地放开她,靠回到椅背上了。
可他对于自己的行为也不是他面上所表现出的完全的坦然。
他低垂着眼,状似在看手腕的沉香珠,实则感知力都落在少女的身上。
她的一举一动,每一寸呼吸,甚至连耳侧发丝微微的拂动都尽数落在他的余光里。
他在等许鸢的反应。
在谢斯止停车的时候,有辆车子在他不远处停了下来。
许鸢没有说话,心底的愤怒在她极好的教养下被压了下去,可她不打算再和谢斯止坐同一辆车了。
她拉开车门,谢斯止蹙眉:“许鸢——”
他正要下车追,却看见旁边车上裴霁言走了下来,他站在许鸢面前:“快迟到了,要我送你进去吗?”
谢斯止去拉车门的手顿住。
临近上课时间,学院门口空空荡荡的,没有别人。
许鸢犹豫了一下,坐上了裴霁言的车子。
谢斯止放弃了去追的打算,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脸与裴霁言对视。
裴霁言静静地看着他,在许鸢坐上他的车后,他清晰地看见——少年漂亮的下颌角,绷出了一道冷冽、危险的线条。
第26章
车内。
“没事吧?”
裴霁言没有在女孩的脸上看到太过强烈的怒意,有抹红晕,沿着侧脸蔓延到耳根。
“是不是谢斯止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
许鸢回过神来:“没有,只是因为些小事发生了争执。”
裴霁言从没见过许鸢和别人起争执,更没见过类似的神情出现在她脸上。
与其说是在生气,他觉得那情绪用羞愤来形容更合适。
他问:“弗拉克斯曼小姐的事,考虑好了吗?”
许鸢没有回答。
裴霁言:“你在顾虑什么?”
许鸢:“你需要为此承担很大的风险,我不想拖累你,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裴霁言看着她,“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报答,只是想看你过得好一些。”
他嗓音温和:“裴家也不是随便任人揉捏的面团,就算真有那一天,谢盈朝要动我也得好好掂量,你不用考虑我。”
许鸢:“分院的推选在什么时候?”
“明年开春。”
这条路很短,尽管司机尽量放慢车速,还是很快就要到达停车场了。
下车之后难免会被人碰到,时间紧迫,裴霁言简单地把流程讲给她听:
“弗拉克斯曼小姐的初选要参考六个不同的维度,家庭背景、外貌、身材、学识、礼仪、还有特长。”
“其中,前五项是由弗拉克斯曼家族的考核官来评验,打出分数,选取前百分之五的参赛者进入到最后的特长评选,到时候会由整个学院的师生以及邀请的外界贵宾共同投票,六项相加,总分最高的人就可以代表分院去K国参加最后的评选。”
“我查阅学院过往的评选资料,每次评选都有很多女孩参与其中,你就算报名参加也不会引人注意。”
许鸢轻轻点头:“让我再想想。”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到了学院停车场。
“许鸢。”裴霁言叫住她,“你和谢斯止的关系很好吗?”
许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好,他去N国的这一年里,他们从没有联系过。
可要说不好,在那冰冷的庄园里,他们又是隐秘的,黑暗里的同谋。
偶尔,许鸢会觉得,父母去世以后,谢斯止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了。
她其实很依赖他,很信任他。
一年前裴霁言曾问她,是否喜欢谢斯止。
许鸢那时的回答是,她现在无法考虑喜欢的问题。
但这漫长的一年里,他几乎夜夜入梦,关于曾经的那个答案,她有些动摇,可又不愿意承认,这一切都是因为,谢斯止他真的太恶劣了。对她想吻就吻,想摸就摸,被揭发后还一脸的理所当然,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尊重。
“我不知道,但不算太坏。”许鸢想了想,回道。
裴霁言蹙起眉:“我们私下约定的事情,请不要对他讲。”
“为什么?”
裴霁言脑海中全是不久前少年盯着他的阴冷目光。
他隐隐有种直觉,如果被谢斯止知道,许鸢是想通过弗拉克斯曼小姐的评选逃离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