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止刚点了头,谢文洲的母亲就站起来指着他一顿痛骂,勒令佣人将他带下去打。
谢盈朝没有阻拦,谢斯止自然就没有开口辩解的机会。
“告诉我,温家与尹家为什么在场?”
“大哥不如亲自去问。”谢斯止挑眉,“从我嘴里说出的话,伯父和伯母恐怕也会怀疑真假。”
谢盈朝抬头,发现尹荔和尹宸正站在门边。
许鸢低声解释:“尹小姐怕我再遇到危险,所以亲自送我回来了。”
尹荔大步走进厅里:“不全是为了送许鸢,我和我哥是来找谢家讨说法的。”
她一向是以粗莽、暴躁和草包闻名,连招呼都懒得打:“谢盈朝,谢家什么意思啊?你们家内斗我管不着,可谢文洲也太下作了吧?自己做下龌龊事就算了,还想拉我哥当替罪羊。”
谢文洲母亲:“尹小姐这是哪里话?”
“呵。”尹荔冷笑,“去问你儿子啊,昨晚同情他断了命根子,我没当场发作,现在你们既然有精力闹,那说明没事了,不如大家一起闹开好了,他迷晕许鸢已经够龌龊了,还迷晕我哥想把他和许鸢放到一张床上,我呸。”
谢绍脸色不变:“你有证据吗?”
尹宸适时插嘴:“我看医生的单据都还留着,再或者让温家人来作证,当时有好几个温家的在现场。”
谢盈朝搭腿坐着,很难从他眼底看出情绪,他笑:“不错,温家也有份。”
谢斯止忍着疼痛,蹙起眉梢:“谢文洲与温家做了一个交易,只要除掉许鸢,温楚溺就还有嫁进谢氏的机会,而谢文洲帮了温家的忙,以后温楚溺做了谢氏的女主人,当然也会知恩图报。”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抬眼观察谢盈朝的脸色。
如他所想,男人的脸色不那么明朗了。
如果将谢氏比为一座王国,谢盈朝就是当之无愧的王。
他有能力有手段,当然也有王者的心思。
——谋算着想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却和别的男人图谋算计他,普通男人尚且不能忍受,何况谢盈朝。
这无异一顶预支的、吃里扒外的伪绿帽,是将男人的尊严放在脚下去踩的举动。
谢斯止看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垂下了眼睫:
“不过事发当晚,温家发现,这件事对他们有害无益。”
“和谢文洲图谋,相当于有把柄攥在了他手里,就算以后温楚溺嫁到谢家也会受制于人,更何况,要是东窗事发,谢文洲毕竟是谢家人,他未必会有事,温家倒很可能被推出来成为替罪羊,所以——”
“——温家中途打消了念头,可他们无法阻止事情发展,就找到了我。”
谢斯止几句话就把温家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
“我原本不懂,谢文洲为什么要对许鸢下手,直到听见他说,只要大哥厌恶了许鸢,谢氏短时间内就不会有新的继承人出生,那么就算这一次爆炸不成,还有下次。”
“一派胡言!”谢绍站起了,冷冷地盯着谢斯止,“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谢盈朝沉默地听着,没有表态。
“一派胡言吗?”尹宸再次插嘴道,“谢伯父,我当时也在场,隐约中也听到了爆炸两个字呢。”
他笑得很阳光单纯,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
加上他不是谢家人,他的话分量并不算轻。
“你当时被迷药迷晕了,和许鸢一样神志不清,你们怎么能分辨出那些话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谢绍冷静道,“盈朝,你是聪明的孩子,说不定是有人自己在F国动手害你,借机嫁祸给文洲。”
谢斯止笑笑:“伯父是在指我吗?”
“可是,我有什么理由杀死大哥呢?”
“就算大哥没了,继承人除了谢文洲外,还有谢铎和谢静秋,怎么算都轮不到我头上吧?”
“倒是谢文洲。”他抬起邃密的眼眸,“他害许鸢是既定的事实,几个月前书架倒塌也是他嫌疑最大,比起我,他更有可能想杀死大哥取而代之。”
“我之所以捅他那一刀……”
少年牵动唇角,背后的伤口痛得他嘶了一声,不过笑容依然带着一贯的散漫和天真:
“不仅因为他想碰我嫂子,更是因为,他害了我哥哥。”
谢盈朝平静的神情终于在此刻被打破了,他缓缓扬起浓黑的眉梢。
什么时候,他和谢斯止这么兄友弟恭了?
第18章
-不仅因为他想碰我嫂子。
-更是因为,他害了我哥哥。
尽管谢盈朝并不很信谢斯止嘴里这句话,但在尹宸和尹荔的证词下,谢文洲一下被拎到了危险的风口上。
如果只是迷.奸未遂。
碍于亲人的情面,谢盈朝再厌恶也不能惩罚得太过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