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看来和昨日在皇子府起床的时间一样。不过他昨日卯时五刻左右就回来了,她今天起的略晚一些,现在都快辰正了,刘徵还没回来。
“殿下人呢?”梳好头发,赵菀玉从铜镜前起身。
“殿下和大公子在后面的空地比试武艺呢。”月见道。身为心腹中的心腹,她是唯几知晓那
个大胡子是赵锡林的人。
赵菀玉眼睛眨了眨,阿兄和二殿下在比试武艺?
她拎起裙摆出了房间,此刻天色也才初亮不多时,院子里的光芒颇为暗淡,赵菀玉还没到后院的时候就听到刀剑划过空中的声音,然后似乎是长剑被击落在地,随后是赵锡林呼吸急促的一声,“再来。”
赵菀玉穿过月亮门,目光里便出现两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穿群青色绣暗云纹的窄袖劲装,另外一个则是褐色圆领箭袖棉袍打扮,两人同时出剑,姿势干脆利落,冷剑在空中碰撞,发出脆冷的清鸣,然后几个交手,褐袍青年手中的长剑挥向眉眼冷冽青年的左臂。
变故发生在瞬间,就在他的长剑划破对方手臂衣物时,对方的剑刃停在了他的脖颈处,只有指甲盖不到的距离。赵锡林见状倒也服输,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二殿下好剑法。”
赵锡林看着对方,之后发现对方的目光越过自己,看向他的身后。赵锡林狐疑地转过头,便看见一身蓝裙立在月洞门前的赵菀玉。
“菀菀。”
赵菀玉朝两人走去,先对着看着她的刘徵叫了声二殿下,然后才看向赵锡林,叫“阿兄。”
说话间她正好走到赵锡林的身侧,赵锡林笑着应了一声后,向她微微偏了下脑袋,赵菀玉一顿,赵锡林指了指自己的出了汗的脑门。
赵菀玉沉默了下,还是从袖口中取出绣帕,踮起脚尖给他擦掉额头的汗水。
刘徵刚把长剑插入剑鞘之中,就看见这一幕,他握着剑柄的手收紧。
自家殿下和夫人兄长练剑,赵九一直抱着剑沉默地立在一侧,直到此刻他忍不住多瞥了几眼自家殿下的脸色,还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只是唇稍稍抿紧了。
和赵锡林比划了一个多时辰,刘徵出了层薄汗,衣裳袖口也被赵锡林划破了,他要去沐浴换衣。而赵锡林满身是汗,更要去洗澡了,两个人都要去沐浴,赵菀玉只好暂时回了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自然就是刘徵的房间,浴间的水流声断断续续传入耳里,
但不够大,赵菀玉坐在靠窗的软榻上,琢磨昨日未下完的一盘棋。
直到脚步声响起,她掀起眼帘,看见换了一身衣裳的刘徵,刘徵此刻着暮云灰的箭袖口外袍,袍子里面的中衣颜色要亮一些,是绣了山水纹的苍蓝色,赵菀玉从软榻上起身,“殿下,早膳应该备好了。”
“我不吃了。”刘徵眼神落在赵菀玉的面颊上,“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应该黄昏才会回来。”
他来庄子上时就说过要办事,赵菀玉也不问是什么事,只是道:“殿下注意安全。”
刘徵轻轻颔首,又道:“庄子后面有温泉,你可以去泡一泡,这儿的温泉有解乏养生的功效。”
赵菀玉听罢说了声好,她也知道温泉对身体好,尤其是天然温泉。
刘徵叮嘱完迈步往外走,只是走了两步后,他忽地转过身来。
赵菀玉问,“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刘徵薄唇微抿,长睫颤了颤,“你还是别去泡了。”
赵菀玉闻言懵了下,她怎么就别去泡了,“怎么了?”
刘徵闻言张唇数下,才吐出一句话,“葵水不方便。”
原来是因为这个,赵菀玉说,“那个已经干净了。”本来新婚那日就是第四日了,昨日几乎就没有痕迹了,今天她都没用月事带了。
刘徵愣了一瞬,然后快速扭过头,疾步离开了这间屋子。
刘徵走后,赵菀玉便和赵锡林一起用早膳,因为赵锡林虽然乔装了,然而为了以防万一,不能乱走,只能在这个庄子里,而赵菀玉也不想多生事端,就进了赵锡林的房间。
赵锡林虽然和刘徵只相处了昨日一晚上和今早晨,但他有自己对人的看法,他对坐在圆凳上的赵菀玉道:“妹妹,我看刘徵对你很好。”虽然他来洛城这一路风险很小,但再小的风险都是风险,而这些风险刘徵本可以都规避,本来他还想着刘徵此举会不会别有居心,接触下来发现好像真的只是让他见一见菀菀,准确的说让菀菀见一见他。
赵菀玉倒茶的手在空中愣了一瞬。
这时候,赵锡林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菀菀,半年后他真的会送你离开吗?”赵锡林是真的很担心,他看着他妹妹,他妹妹乌发雪肤,浅眸红唇,是真的很美。刘徵怎么说都是个男人,还是个已经对她生了几分心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