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在一闪而过间,刘徵一个踢腿击退侧面的黑衣人,同时将赵菀玉往身前一扣,急速避开向她刺来的黑衣人,他速度飞快,但对方并非善茬,身体一扭,长剑划破刘徵右臂,刘徵神色不改,反身一剑刺破黑衣人喉口。
赵菀玉咬住唇,她察觉到了刘徵刚刚护着她的那一下受了伤,但此时不是询问他伤情的时候,她咬住牙尽量不给刘徵添负担,阿如也教了她两三个月的功夫了,可是那些功夫够她对付几个身强力壮的普通男人,面对出手狠辣刀刀致命的刺客根本无力一挡。
终于,最后一个刺客倒下,刘徵松开搂住她腰的手。
赵菀玉一得了自由,就赶紧检查刘徵的身体,他右臂上方被划出了一条巴掌长的血印,血印不深,没刺中骨头,可赵菀玉看到那到血印脸色忽然大变,因为冒出来的血不是鲜红色,而是乌黑色。
“殿下,你怎么……”样字还没来的及说出口,刘徵身体一摇晃,赵菀玉连忙伸手扶住他,又对疾步过来的赵九急道:“剑上有毒。”
刘徵在回到二皇子府的途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进皇子府大门,赵九立刻吩咐人去请林大夫,几乎是刚将刘徵放在床上,林大夫就拎着药箱进来了,林大夫是二皇子府养的大夫,医术高超,平日里赵菀玉看见他时他总笑吟吟的,此刻脸上全是凝重。
刘徵唇色已经变成了乌黑色,整张脸却极白,赵菀玉心乱如麻地看着床上的刘徵,又听林大夫道:“取烈酒和匕首来。”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似乎很慢,但似乎又很快,赵菀玉看着林大夫用烈酒给刘徵清洗伤口后剜出伤口边缘的肉,缝针包扎之后又吩咐药童立马去熬药。
而这期间,赵菀玉一直站在床侧盯着刘徵,他除了偶尔眉头微不可查地拧起,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衣袖。
将药给刘徵灌下去,林大夫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软着腿从床边站起来,陈管家最先上前道:“林大夫……”
林大夫叹了口气,对着屋子里的众人道:“我能做的都做了,殿下这剑伤有毒,现在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命了。”
“什么?”陈管家本来就惨白的脸色更白几分,“看命?”
赵九眉宇一拧,上前问,“林大夫,殿下脱险的把握你有几成?”
林大夫低头斟酌了一会儿,才给出一个答案,“四成。”
四成,连一半的可能都没有,赵菀玉看着两个时辰前还生龙活虎的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怔怔地想。
说完林大夫抬起头,又道:“最关键的是这三日,定不能让殿下发热受寒的。”他检查了下整间屋子的不当之处,然后才说,“屋子里留两三人就好,殿下需要静养。”
陈管家抹了把泪,叫了两个仔细精神的小厮和他一起在床边守着殿下,然后转过身看着怔怔立在一侧的赵菀玉,说:“夫人,你也出去清洗下吧。”
赵菀玉离开那间房的意识有点模糊,她全身都是溅上的血,但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月见检查完松了口气,她关心了几句遇刺时的情况,但话出口半天,就见公主神色怔愣地坐在浴桶里,她拧了下眉,忽然想起二殿下生死未卜的事,便不在问。
伺候赵菀玉沐浴更衣后,月见捧了一碗小米粥来,“公主,喝点粥吧。”
赵菀玉魂不守舍地喝了粥,遇刺时间已是夜间,现在早已过了子时,赵菀玉躺在床上根本毫无睡意,她睁眼到天明后,穿上衣裙便离开了房间。
“公主去哪?”月见追问。
赵菀玉没吭声,她直接到了前院,书房的守卫未阻止她,她畅通无阻地进了卧房,刘徵依旧躺在床上,唇色不是乌紫色,但快淡到没有颜色了。
“夫人来了。”陈管家见赵菀玉入内,神情疲惫地从凳子上起身,又说,“殿下平日里最在乎夫人,夫人陪殿下一会儿吧。”
赵菀玉在卧房里留下了,一待就是一整日,直到翌日天明,她见刘徵的脸色开始泛红,且眉头也开始皱起来,“去叫林大夫。”她立刻吩咐赵锐道。
林大夫很快就走了过来,检查完之后他眉间像是有一道竖纹,“殿下有些发热了。”一边说一边叫药童把自己的银针取来。
他在刘徵头顶胸口好些地方施了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刘徵身上的热意消退,林大夫又开了副药方这才离开去小厨房煎药。
赵菀玉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陈管家见赵菀玉脸色不好看,赶紧道:“夫人,你回房歇息一会儿吧,殿下这边,老奴会亲自守着的,有什么消息会立刻通知你。”
赵菀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眼床上安静躺着的刘徵,轻轻应了声好,她离开了书房往春波院走去,阿如跟在她身后,大概距离春波院还有两三百米时,阿如声音忽然响起,“夫人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