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蚂蚁搬米。”
“蚂蚁那么小,怎么能搬动米粒啊?”
“一只蚂蚁搬不动,但是两只,三只,很多只蚂蚁一起来搬,总会把蚂蚁搬进洞里的。”
“蚂蚁好小哦。”
“可它们的力量很大。”
“因为它们很多吗。”
“因为它们不会放弃。”
“听不懂。”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蚍蜉撼树,未尝不可。芝芝,等你长大就懂了。”
……
裂帛声和凌乱的脚步声同时响起。
大荧幕上,再次出现那段摩斯密码的翻译。
只是这次多出了一句标红的字迹:旗袍布料夹层中有假情报,务必拿出保命。
随着一声巨响,审讯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顶头上司带着众多下属赶到。
舞台灯光倏然一黯。
乔深手中多了一个染血的手绢。
随着他缓慢回头的动作,灯光慢慢慢慢地变亮,映亮他整张脸。
他保持着拿枪的跪姿,抬起头来,满面的悲痛如幻觉般消失,赤红的眼底绝望已褪,只剩阴鸷狠厉的杀气。
他淬出一口血沫,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尖,讥讽又残忍地嗤笑。
“范闻兄太大意,竟然被兔子反咬了一口。”
所有声音静止,画面定格。
灯光又熄灭,所有演员都隐于黑暗之中。
悲悯的大提琴底色中,只剩几行字迹在大屏幕上缓缓浮动——
罅隙之下有蚍蜉,有熔岩,有寒冰,有所有不甘屈服的撕扯和抗争。
脚戴镣铐,心向自由,上下求索,至死不休。
谨以此片,致敬革/命/先/烈。
作者有话说:
玄驹、蚍蜉都是蚂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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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静默。持续的静默。
直到全场灯光亮起,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演员起身谢幕,主持人握着话筒走上舞台,“感谢三位演员带给我们的教科书般的表演。”
摄像师举着镜头直对过来,灯光太亮了,薄晓几乎有些看不清台下。
她胸口浅浅起伏,有种微妙的不真实感。
摒弃杂念沉浸其中的时候不觉,等完成了表演站在数千观众面前,倒恍然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曾以为再没机会去做的梦。
主持人让嘉宾做自我介绍,由路余白开始。
路余白还没开口,台下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这是路余白第一次现场表演,离开了大荧幕和后期剪辑,他丝毫没有失去在电影中的魅力,甚至超乎预期地让人惊艳。
薄晓微微出神,直到路余白将话筒递到她的手里。
她转头,在他眼里看到清浅的笑意。
大概是舞台灯光太亮,又或许是她的心情荡漾,她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睛像星子一样璀璨漂亮。
她很多年前就知道他的眼睛长得好看,但只是客观知晓,不会感性恍神。
这是第一次。
薄晓接过话筒,面朝观众,带着斑驳妆容的脸颊依然漂亮夺目。
她轻轻鞠躬,对着台下自信又真诚地一笑:“大家好,我是演员,薄晓。”
余光里,路余白的手腕抬起,率先鼓掌,在他的带动下,全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一次,全是给她的。
薄晓笑着,眼眶阵阵发热,在这震耳的掌声中,终于找回那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主持人控场走流程,嘉宾自我介绍之后,导师发言点评。
三人的表演是实打实的精彩,内敛有张力,细节、不浮夸,真诚有温度,导师们自然赞不绝口。
辛筠说,李光源拿出了参加节目以来最好的一场表演。
李光源谦虚地笑道:“全靠影帝影后带飞。”
辛筠大笑,又赞路余白和薄晓一个21岁拿影帝,一个18岁拿影后,是包括她在内很多演员都羡慕的年少有为。
台下一些观众对薄晓并不熟悉,在听到辛筠这句话后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又是一阵小幅度的骚动。
镜头最后对准了在场最有资历,也向来目空一切,清高傲慢的导演藤誉。
仅有过一面之缘,第一次见面时甚至对薄晓都没兴趣正眼相看的藤导给了她八个字的点评。
“相见恨晚,未来可期。”
这句话,是毫无疑问的肯定,更是真心实意的褒奖。
众所周知,藤誉对演员一向严苛,在这个节目中,被他批得下不来台的演员更是不在少数,这是第一次,他在节目里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夸人。
薄晓像是得到了小红花的孩子,先是微微错愕,随即便笑出了八颗雪白牙齿,声音欢快又嘹亮地鞠了一躬:“谢谢藤导!”
与此同时,直播弹幕也一直没消停。
娱乐圈后浪层层,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不计其数。